“我是听那个天玄老道说的。”栗原道。 “他?”榆儿奇道。 “那我在崇清殿听皇帝、太子、天玄,还有几个大臣在谈论明丹国的贡品。那个天玄老道就说‘天下奇珍异品虽多,独以我浣月国断壶为最,所盛之物,能不朽不腐,遍观天下,无有出其右者’。” 栗原学着天玄道长的样子,踱着方步、着嗓子,还捋了捋长长的胡子。 “恩,学得还像。”榆儿笑道,“所以你就去找这个宝贝了?” “当然!”栗原道,“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怎能错过?” “你在崇清殿,那个天玄老道没发现你?”榆儿奇道。 “我在常福体内,借了他的身体。”栗原道。 “也对,你的入魂术是比我强些。”榆儿点头道,又问道:“可还有别的宝贝吗?” “这还不够好?”栗原道。 “不是不够好,再好也只有一件啊。”榆儿道。 “你若是喜,就给你就是了。”栗原道。 “君子不夺人所。”榆儿将断壶到栗原手中道。 “你是君子吗?你是狐妖、还是个女妖。”栗原笑道。 “我若拿了你一件,还不被你讹上了?我才不上你的当。”榆儿道。 “这倒是,这么好的彩礼都送了,不如我们把正事办了吧。”栗原凑近榆儿脸旁笑道。 “有胆你就试试?”榆儿向他扬了扬眉,歪头笑道。 栗原伸出双手,作势要扑向她。 榆儿背着双手笑望着他。 栗原忽然不动了,两眼瞪着远处,道:“这小子不傻呀,我没白忙活。” 榆儿忙回头看时,只见远处迟凛正抱着宁葭,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不过究竟远了些,听不见他们的话。 **************************************************************** 宁葭望着迟凛的脸,额头上、脸颊上有四五处青紫,伸出一只手来,在他伤处旁边摸了摸,轻声道:“疼吗?” “不疼。”迟凛望着她柔声道。 宁葭再看他胳膊,还扎着布带,倒不见血迹了。 “胳膊怎么受伤了?”宁葭道。 “跟别人练剑时受了点轻伤罢了,并不要紧。”迟凛道。 “怎么不当心些?”宁葭道。 迟凛拉过她一手,轻轻握在手中,笑道:“既然这么担心我,就早点嫁给我,天天看着我就好了。” 宁葭便任他握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只红着脸低着头。 小时候两人常在一处玩耍,偶尔也教她拉弓使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握着她手教她写字、拉弓时,她忽然会羞涩了。 玉润雪白的脸上晕开淡淡绯红的模样,在不经意之间竟已深深刻入岁月的记忆之中。 “二姐她,会不会也……”宁葭忽然开口,却又顿住。 “会不会什么?”迟凛道。 “会不会也、对你……”宁葭道。 “放心吧,二公主喜的人,不是我。”迟凛道。 “那是谁?”宁葭道。 “就是蒙家四公子蒙翰振。”迟凛道。 “啊?”宁葭倒有些惊奇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迟凛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宁葭道。 “上个月他们一起去郊外骑马,你知道吗?”迟凛道。 “二姐?她怎么能出?”宁葭更是惊奇。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只会乖乖地呆在皇里吗?”迟凛望着她笑道。 他忽然收了笑意,对宁葭正道:“以后别出来了,我会去见你的。” 宁葭点了点头。 “你出来时间也长了,该回去了。”迟凛道。 “怎么回去?”宁葭道。 “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迟凛道。 说罢扬声叫道:“妖狐,出来。” 叫了两声,榆儿与栗原已在近处。 “你给他送美人儿,他却叫你妖狐。”栗原向榆儿笑道。 “也没叫错,我就是狐妖。”榆儿倒不在意,亦笑道。 走近宁葭身边,悄声道:“怎么样?开心了吧?” 宁葭望了望迟凛,绯红着脸,也不言语。 榆儿立直身子,道:“那就回去吧。” 回头又对栗原道:“还烦你送他回去吧。” “知道了。”栗原道,微微扯着嘴角笑了笑。 “走吧。”榆儿对宁葭道。 宁葭又望着迟凛。 “回去吧。”迟凛向她正道。 榆儿仍将宁葭抱起,纵起身来,蓝影闪过,向皇掠去。 这边栗原已纵上树梢,丢给迟凛一句话:“自己回去吧。” 夜漫漫,他早已不见了身影。 迟凛辨了辨方向,往净月城走去。 **************************************************************** 次,宁葭回蒹葭后并未睡得多久,心中的雀跃、欣喜,和莫名的惴惴不安让她本无法入睡。 所以早早便起身来,在书案前提笔写字。 写了几笔,又只是拿着笔发呆。 榆儿昨夜没睡,现在就趴在里间软榻上睡着,也不出来。 门忽然被推开了。 敢这么用力推门的,除了芳容,再没别人。 宁葭抬头,果见芳容急急跑了进来。 “三公主、三公主,好消息!”芳容面兴奋,向宁葭大声道。 “什么事?”宁葭忙问道。 “今一大早就有人来给二公主提亲了!”芳容跑到书案前,喳喳道。 “哦。”宁葭只轻轻应了一声,心中道:“蒙家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三公主,你猜是哪家?”芳容不顾宁葭的平淡反应,神秘地向宁葭眨眼道。 “猜不到。”宁葭微微笑道。 “是、萧丞相家!”芳容已等不及要公布这个大消息。 “萧丞相家?”宁葭吃了一惊。 怎么,不是蒙家吗? “是啊!”芳容道,“萧夫人现在就在皇后的德庄呢。” 看宁葭凝神不语,芳容又接着道:“要是二公主许了萧家,那三公主和迟校尉就……” “芳容、不许胡说!”芳绮抱着青花花瓶,着几株娇的海棠花,自梨花门走了进来,喝住芳容。 芳容闻言,便收了口。 “芳容,以后别这么口没遮拦的了,你挨几个嘴巴没关系,万一连累了三公主,看你可怎么办。”芳绮向芳容叹了口气道。 “知道了。”芳容倒乐意听芳绮的,又想起来方才的话,对芳绮小声道:“萧夫人来给二公主提亲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芳绮点点头道。 “这么大的好消息,你也开心一点嘛。”芳容对芳绮的平淡倒颇为在意。 “我自然开心,不过不像你,都嚷嚷出来罢了。”芳绮向芳容笑道,接着又道:“不过,还不知道皇上怎么想。” “这倒是的。”芳容亦道,“不过,总算有转机了。” 芳绮走至书案前,将海棠花瓶放在宁葭眼前,道:“三公主,你最喜的海棠花,好看吗?” 盛开的海棠花粉娇,吐着幽微芬芳。 “恩,好看。”宁葭展开笑颜,凑近海棠花瓣闻了闻。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8章 弦月西楼 ☆、巧渡陈仓反成拙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