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陈瑶一进门就听陈母在唤她,她一眼看过去,陈母脸上带着几丝忧虑,这让她心中不“咯噔”一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 “女儿见过娘亲。”陈瑶上前福了福身,陈母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娘,您叫女儿来是为何事?”陈瑶问道。 陈母叹了口气,道:“刚才国公府的大公子过来了,他送来的玉肌膏你用了没?” 陈瑶脸微淡,道:“还没来得及。” “你啊,娘就知道你在耍子,但这事关你的身体,万不可任。”陈母将她的手抬了起来,轻轻抚摸她受伤那只手的胳膊。 “女孩子身体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何况你的伤还是在手上。那玉肌膏,最是好用了,就那一小瓶,都能让京中的夫人们抢破了头,盛公子能给你送来这个,也是对你有心的。”陈母见她脸并不好,便用言语宽她。 陈瑶不为所动,她甚至有些哀伤的道:“说不定是国公夫人让他送来的。” “阿瑶……” “娘,先不说这个了,您能告诉我,盛公子他对您说了什么吗?”陈瑶直言问道。 “娘也不瞒你,国公夫人明邀我过府一叙,盛公子他做了个传话筒。”陈母说完,陈瑶惨然一笑。 “他果然不是专程为了我来的。”陈瑶差点将眼泪也笑出来,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娘,不用为我担心,我坚强的很。” “娘知道你最是好强,可咱们女人不就是为了个好丈夫和儿女?你若早按娘说的,别太对他上心,如今有何至于此?”陈母又气又心疼:“娘统共就只有你和你大哥两个出的儿女,你妹妹娘是指望不上的,可你还未嫁入国公府,就受了这么大委屈,如何能让娘放心?” “娘,可我就是喜上了他,一想到他不喜我,我心里就跟被针扎一般,难受无比,不得安生。”陈瑶拍了拍口,哀伤的道。 “作孽啊!”陈母无奈的哀叹,她道:“像咱们这样的女子,哪能有啊,若是娘跟你一样,喜上你爹,娘恐怕熬不到现在。” “娘,我……” “本以为,国公府家风严谨,如今的国公老爷连个通房都没有,他的儿子前途也是一派光明,你身上有这门亲事,就是顶好的,可惜,哎!”陈母恨恨的叹了一声:“你如今都十八了,再不嫁,相府都不下那些闲言碎语了,明和国公夫人说话的时候,娘一定要催催她!” “可是娘,女儿有点害怕。”陈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恐惧。 “害怕什么?” “女儿怕,女儿也说不清,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陈瑶摇头。 “傻孩子,别胡思想了,既然国公夫人都送上了这么好的机会,娘一定要趁这个时候把你们两个的亲事谈妥!”陈母一副信心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陈瑶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愈愈烈。 “娘,您明天,还是小心一点,女儿还是害怕。”陈瑶握紧了陈母的手掌。 “好,娘一定万分小心,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等着娘的好消息吧!”陈母笑的道,而后她又敲打陈瑶身后的丫鬟:“阿薇,侍玉,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如果大小姐少了一汗,本夫人的手段会让你们好好享受的!” “是,夫人!”两个丫鬟跪下应道。 “对了,阿瑶,那玉肌膏你一定要抹啊,别不用。”陈母叮嘱道。 “嗯,娘,女儿记住了。”陈瑶乖巧的点头。 清晨的雾气伴随着细碎飘洒下来的雪花降临,前几刚刚回暖的气温瞬间降低,让刚从暖和屋子里出来的茭白打了个冷颤。 “呼。”茭白捧着着双手,低头往手掌里吹了口气,然后快速起来。 荷云端着铜盆过来了,身后跟着一群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们,荷云带头,看到她就行了个礼:“茭白姑姑。” “嗯,今儿怎么这么慢?”茭白倒也不是责备,只是天气有些冷,窦静妤醒得有些早。 荷云也知道,就道:“这不又下雪了,奴婢等手脚都冻僵了,走动起来有些不麻利,姑姑就原谅这一次嘛!” “就你会讨饶!”茭白笑着回了一句。 “姑姑,您大人有大量。”荷云笑嘻嘻的道。 “那好,我就做一次主,上次丁管家说,前几天送来的那批碳数量多了些,几个主子用不完,还想做储备来着,不过,你今儿说了,我就去给他说一声,让他从大头里拿出来一点,让你们也用点。”茭白觉手暖和了,就停下了动作。 “太谢茭白姑姑了,姐妹们,咱们快谢谢茭白姑姑!”荷云一听脸喜,她身后的丫鬟们也叽叽喳喳的谢茭白。 “好了好了!”声音有点吵,茭白便沉下了脸,故意道:“再不安生点,这碳可就没有了!” 话一说完,声音就没了,茭白很意的笑了笑,道:“夫人还等着呢,动作都麻利点!” “是。” 窦静妤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的丫鬟正为她梳头。 窦静妤忽然问道:“今儿个外边是不是下雪了?” “是,夫人。”茭白应道。 “雪不大,但看样子不到明天,是停不了的。” “我昨天还邀请陈夫人来着,就是看着这几天天气还不错,谁知今天就下了雪。”窦静妤叹了口气。 “夫人,您别担心,陈夫人今天会过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哎,年纪一大,就容易东想西想。” “夫人……” “这事儿我也有点对不住陈夫人,昨若是让临辉暗示一下她,那就好了。也能让她有个准备。”窦静妤眉间挂上了一缕愁。 窦静妤随后闭口不谈,吃完早饭,在外边走了一圈,浑身冷冰冰的回来,坐在屋里暖和了一会儿,陈府派了人过来。 “我家大小姐昨夜里受了凉,染了风寒,病得正厉害,我家夫人为了照顾大小姐,不开身,就命小的过来告诉夫人您一声,今不能来了。”陈府的下人如是说道。 “陈小姐病了?”窦静妤皱了眉。 “是的,说起来小的就伤心,大小姐如今已经烧得糊了,都开始说胡话了!”那下人抹了把眼泪。 窦静妤见状也不有了几分忧伤,她道:“前几我见她,整个人还是健健康康的,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夫人,小心身体。”茭白在旁边劝了劝。 “小的该死!竟惹夫人伤心!”陈府的人也听过窦静妤体弱的名声,急忙自责道。 “不碍你的事,是我自己,这样吧,你回去告诉陈夫人,我明就去探望陈小姐。”窦静妤道。 “夫人,这可使不得!”他连忙摇头阻止,茭白也在一边劝:“夫人,您万万去不得。” “有什么去不得的!”窦静妤轻斥了一声,她现在身体好得很,可不怕什么风寒。 茭白依然不赞同,那可是风寒啊,而且陈府那人已经说了,陈小姐已经快要烧糊涂了,可见病得多严重,夫人您再去那里不是吗?而且去了陈府的人还要顾着您的身体,若是您在那里染了风寒,陈府还能落得了好? 在茭白和陈府下人的连连劝阻下,窦静妤也只好放下了去探望的想法,窦静妤命人送走陈府的人后,对茭白也拉下了脸。 “茭白,我现在身体好得很,去看看陈小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窦静妤有些不的说道。 “夫人,刚才那人说话言语不清的,奴婢又没见到人,不知道陈小姐现在真正的病情,奴婢哪敢让您去探病?”茭白苦心劝道:“而且夫人您身体好是好了,可您身子前些子亏损的还没养回来,真有个万一,您让奴婢怎么活啊?!” “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啊。” “事关您的身体安全,奴婢万不可有一丝马虎。”茭白严肃的说道。 “但陈小姐病了,国公府作为她未来的亲家,不能置之不理。”窦静妤道。 “夫人,奴婢替您走一趟吧。”茭白自告奋勇。 “也好。”窦静妤想了想,道:“你将库房里的药材补品带过去,陈小姐这一病,定是元气大伤,届时一定需要这些补补身子。” “是,夫人,奴婢一定会办妥的。”茭白道。 “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别只顾说我,忘了自己。”窦静妤叮咛道。 “是,夫人,奴婢也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茭白笑着说道。 “嗯。” 荷云得了窦静妤的吩咐,将手中正忙活的绣活放到一边,小跑着去了盛临辉的院子。 “谁?”盛临辉院子的门房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一见是夫人身边的荷云,连忙带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荷云姑娘,不知道荷云姑娘有何贵干?” 荷云气吁吁,她站定身子,双手叉着缓了缓,道:“大少爷在吗?夫人派我来告诉大少爷一点事儿。” “真是不巧,荷云姑娘,大少爷刚才出去了。”门房道。 “出去了?”荷云蹙眉问道:“去哪儿你知道吗?” “荷云姑娘说笑了,大少爷去哪儿怎么会跟我说。”门房赔了个笑脸。 “哎,大少爷回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就先告诉你,你等大少爷回来再告诉他。” “好嘞,我一定把荷云姑娘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的。” “不是我说的,是夫人说的。”荷云正道:“陈家大小姐生了大病,若是大少爷回来了,便让大少爷表示一下。” ☆、第五十六章 盛临辉当晚并没有回来,第二天辰时才从外边回府。 “表示?”盛临辉对母亲留下的话有些不解,他坐下来,道:“所以,我该去看她?” “夫人应该是这个意思。”长贵附和道。 “可娘不是已经答应我要取消婚约了吗?”盛临辉皱眉不道。 “少爷,但在未解除婚约之前,您应该去探望陈小姐,否则,在外人看来,您就是无情无义。”长贵给他解释道,盛临辉身手好,但脑筋上就不怎么灵活了,他与季鸿儒相比,季鸿儒能胜他一大截。 盛临辉不读书,盛怀瑾小时候还着他读过几天书,可后来见他实在是不兴趣,就没有再强迫他了,导致盛临辉到如今还有些不通人际,好在他身上没发生过“何不食糜”这样的事情。 “真麻烦。”盛临辉不耐的说了一句,站起来抓过下人手里拿着的披风,迈着长腿出了房门。 “少爷,你慢点!”长贵也跟了出去。 盛临辉边走边伸手抖开披风,披到肩头,系上系带,大步星的走过下雪的庭院,随手接过门房递来的伞。 “少爷,这是夫人刚刚让人送来的东西,说是让您带着过去。”门房将手中的深蓝锦盒到他手中。 盛临辉也不打开盒子,等到长贵赶上来后将盒子放到了他手里:“我娘给的,你拿好了。” “是,少爷。” “大少爷,小的已经将马给您备好了!” “嗯。”盛临辉走到马房的下人牵出来的骏马旁边,轻巧的翻身上马,长贵将锦盒到口,驾驭着马儿跟上盛临辉。 雪地里闪过一抹红,天气太冷,陈府的门房都躲在大门里面不出来,直到他们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才有一个人开了一点门,从门里往外看去。 身披大红披风的盛临辉麻利的下马,长贵动作迅速的将手中的锦盒还给他,盛临辉走到一半,陈府的门房就看清了他的脸,急忙叫起三个同伴,把门打开了他进来。 “盛公子,您真是稀客啊,不知盛公子今造访有何贵干?”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