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异兽啊!”克里斯急道,“不可以吃的!” “为什么?”安茫然地问。 “曾经有兔子以为吃了异兽的就能得到异兽的能量,但吃过的兔子……”克里斯沉着脸,讲恐怖故事般森森地说,“全都死了。” “被毒死了?”安听得一愣一愣。 “腹泻死了……”克里斯说,“这个不是重点,总之兔子绝对不可以吃!” “哦那就没问题了!”安松了口气,把蛇尾巴掰了下来,“我是鼠科的啦。” “?!” 皮卡丘是电气鼠,就算长着长长的耳朵,它也是杂食的老鼠灵,没有为什么。有意见投诉官方爸爸去。 12 这一场战斗与那一场的间隙,他们享受着久违的和平时光。 圆圆的月亮明镜般挂在天空中,月下的森林沐浴在洁净的光辉中。他们攀爬到矮木从中,在树杈上看向周围,天空中繁星点点,林海无穷无尽。 “安有什么梦想吗?”克里斯忽然问。 “总之再进化一次吧?”安说,“听说有种里面有雷电纹理的神奇石头,可以无副作用地让我变得更厉害。” 而且会长高,安暗想。从皮丘进化成皮卡丘,只让她从三十厘米长到了四十厘米——顺带一提这还包含竖着的耳朵的长度——比大型垂耳兔克里斯矮小很多很多。做皮丘的时候,安还为能趴在克里斯身上开心,但近来,她已经越来越不想被克里斯当成小孩子照料了。 “安已经很厉害了。”克里斯笑道。 “还不够厉害嘛。”安回答,“克里斯呢,你想做什么?” “我啊,我的梦想可能有点不合实际吧。”克里斯有些害羞地抖了抖耳朵。 “说说看嘛!”安盯着垂耳兔的耳朵看,想把那茸茸的部分放进嘴里啃一啃。她掩饰地摸了摸克里斯的耳朵,一脸正直地说:“我又不会笑话你的!” “我想……我想让兔子能安然无恙地走在天幕下,不用担心被异兽袭击,也不用担心被高层的兔子随便欺负。我想要所有兔,无论什么出生,无论耳朵是竖起还是倒下,都能有选择呆在围栏外还是围栏内的权力,都只属于他们自己。”克里斯说,“我想改变亚默南。很狂妄吧?” “没有,很厉害呀!”安眼睛亮闪闪地说,她看着垂耳兔先生的侧脸,只觉得对方茸茸的面颊闪着圣光。 他们眷恋树上的星光,便在树顶上睡下了。安的皮没有克里斯厚,她冷得直往对方身上缩,克里斯就用大耳朵盖住了她,垂耳兔先生的大耳朵非常温暖。 两个团依偎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愚蠢的番外7~12,1~6的部分在101章 目前的安造型↓ 第117章 116.115.114.1 在“披纱事件”后,以丝特为首的圣洁者们迁去了那片荒野,从这一天开始,这些圣洁者再也不顶着从头披到脚的白纱了。 他们依然戴着斗篷似的、被安叙认为和修女帽类似的帽子,但帽子不与白纱相连,他们也不将之往下扣,帽檐的影顶多遮住额头。他们依然穿着绣着金条纹的圣洁白袍,但在迁徙的途中,他们不要人们为他们拖慢脚步,于是拖地长袍被剪掉下摆,长长的袖子被挽起,用绳子系住。圣洁者的服装成了方便在外行走长衫,和不少穿着长袍抵御风霜雨雪的旅人无异。 与圣洁者同行的人们为此热泪盈眶,就像将领与士兵同食同寝一样,神所钟的教士为了与他们同步调而做出的牺牲比什么都能鼓舞士气。这些信徒们一个个宣誓要为圣洁者大人们拼尽全力,立下要遵循各种戒律的誓言,圣洁者们知道了,却阻止了诸多苦修。 “苛待己身的苦修只能惩戒自身的罪恶,拷问自己的心灵,”圣洁者说,“可若你为此损伤了神恩赐的身体,使得自己无法参与到建设神的地上国度之中去,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这不是另一种自私吗?” 信徒们恍然大悟,心里怀着对自私的愧疚,更卖力地干起活来。 圣洁者这身便于风餐宿的服饰并未在到达目的地后消失,领导者丝特宣布,为了纪念这一去荒野建立新教会的朝圣之旅,也为了纪念虔诚的信徒们冒着危险拱卫圣洁者的圣行,从今往后,这个新教会的所有圣洁者都将作此打扮,而最开始的圣洁者白袍则被当做祭袍,只在弥撒等重要仪式穿戴。 教会可以指广义上的整个教廷组织,也可以单独指代一个地区或一个教堂的组织,比如汶伽罗大修道院,也可以被叫成汶伽罗教会。鉴于新教会所在区域本来就有地方教会,再拿地名来命名不太妥当,因而它被定名为“新教会”——可真是个简单好记的名字。 新教会没有阿铃古册封的主教,领导者丝特谦逊地称自己为“牧首”,这是个不正式的新词汇,意为并非什么身份非凡之人,只是这一群牧羊人中的首领而已。 “新教会”?“牧首”?这些词汇传到安叙耳中,让她笑了起来。不同于隐隐约约有些预的聪明人,安叙已经看到了某种庞然大物的诞生。她再一次想,丝特真的变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啊。 引发披纱事件的矿工在送典礼结束前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几乎没人对那张脏兮兮的脸和弓着背的畏缩模样留下印象。随着汶伽罗防线的繁荣,外来者越来越多,以往人人彼此认识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人们不对此到奇怪。那“矿工”在人们的视线外擦掉脸上的污迹,下褴褛的外套,从不远处的灌木中掏出一套行头,眨眼间就成了个昂首的快活小伙子。这绿眼睛小伙子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像任何一个新汶伽罗人一样,融入了繁华的街道。 挑大梁的角由杰伊扮演,此外还有不少夜莺之喉的探子混在人群中,在人们没反应过来时率先行礼。氛围的力量是极其巨大的,在多方策划下,这事儿水到渠成。 真相并不像信徒们以为的那样宛如天意,恰恰相反,这正是“人意”谋划到极致的结果。无论是发生的时机还是发生的形式,主演诉说台词乃至摆出的姿态,无不经历了心推敲。 战争之后,白衣天使的声望如中天,他们出发的子正在这戴和憧憬发酵的最高点。人们开始体悟到这些圣洁者带来的改变,又没明到看破他们的布局,而在战后受了他们恩惠(更重要的是拥有武力)的军队也已经恢复到了可以站出来维护他们的地步。僵硬的头脑在渐富裕的生活与新知识的冲刷下软化,亚默南别处的陈规还未在这里的民众脑中扎,这可贵的空白,正是丝特等待的最佳时机。 调用夜莺之喉人手的事是丝特直接和安叙请求的,之后改服饰定教会名称等等,安叙倒是后来才听说。但某些东西并不需要事先知情,她半点都不相信,换下圣洁者的长袍是迁徙途中的权宜之举。 摘下面纱,改制长袍,建立新教会,过家家似的自封为编出来的名词“牧首”……毫无疑问,全部在丝特的规划之中。这计划绝对不是一两天里完成的,她一定预谋已久。 迦勒和夏洛特都为此和提醒过安叙,前者说那伙圣洁者恐怕有不小的野心,后者说得更加具体。“您的威望至高无上,但却不如在南方的时候。代表教廷的圣洁者们分走了民众一半的敬意。”夏洛特说,“尽管这些圣洁者目前是我们的盟友,圣洁者丝特是伯爵大人的同学,您也不可没有防人之心啊!时光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哪有面目全非。”安叙随意地说,“和原来没多少差别啦。” 夏洛特只把这句话视为安娜伯爵常胡扯中的一句,碎碎念着“您心里有数就好”,无奈地退去了。 但安叙是认真的。 她在台下看着丝特扬声说“心怀念者才应当觉得羞”,就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说着“我不要一个人逃出去”的女孩。当初那个会为安叙的故事一惊一乍的糊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可有些东西从未改变:勇敢的心和自由的灵魂。 至于城府,在安叙看来,“城府深”才不是什么贬义词。 人们觉得心怀算计的领袖听起来不够光明正大,称颂对帝位辞而不受(然后被手下强行黄袍加身)的皇帝,赞美不想要权势只想要情(然后不得已被卷入深倾轧斗成胜利者)的太后、女皇,仿佛这些高位者必须无无求,必须别无选择、迫不得已才配得上被赞颂。但有野心,或者换个词,有进取心,有想要实现的目标并为此不断努力争取这种事,到底有什么让人唾弃的? 自己不去争取,想要的东西不会像“神的恩赐”般从天而降。安叙觉得有句话用在这儿很合适,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要不争不抢,要优雅体面,又要改变命运,乃至改变世界,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能用智慧减少抗争中的血牺牲,完全是功德无量的事吧。 如果没有脑子、只有运气和美貌的吉祥物才让人喜的话,这种充斥着道德绑架和不实妄想的喜,不要也罢。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