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没回话,刘瑕瞥他一眼,边溢出胜利的淡笑。“这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考虑到你的青期比较特别——虽然很多影视剧经常把高科技宅男塑造为冲动十足,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女孩的形象,但事实上,当一个人相当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带来的紧张会被排解和制,这点尤其常见于科研领域,很多天才都是终身不婚,因为科学的魅力,远远大于异——或同。” “在你的青期里,黑客、互联网,还有mit里你的研究工作,智能汽车?这些新鲜有趣的事儿就是你的一切,理所当然的,你的注意力被分散,你不会太关注自己身体的变化,再加上你远离父母,也缺少家人的关心,很少有人会引导你去认识到自己的变化和需求,即使有.,也会以一种较蒙昧的方法被解决,比如说,有一天晚上你觉得很难入眠,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你就起来多做了几道数学题,或者多黑了一些网站……问题好像还没解决,但你已经累到足以去睡了。”刘瑕说,“当然啦,这么说的时候,我们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晨。” 轰地一声,沈钦又烧起来了,刘瑕白了他一眼,但又恶劣地把声音放的很柔,让他有时一阵脸红,“科学讨论呢,正经点——” “其实,对一般男来说,即使没有导师,要认识到自己的**也并不难,基本上这就是顺理成章的一回事,这一点上,基因对男要比女更严厉,在青期,晨.和梦.遗,基本上就是两个唤醒器,告诉男人们,你们□□繁衍的年龄到了,该行动起来了——所以,在全球大多数地区的婚配文化里,男总是充当追求者,这和基因给予我们的行动模式是一致的。对基因来说,我们存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它传承下去,所以,boom,青期一到,很多男孩子顿时发现,他们脑子想的都只是,只有,这种□□的冲动,俨然主宰了他们的全部行动。即使没有任何人引导,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自学,以此完成自己的启蒙。”她的态度恢复了就事论事的淡然,不再去逗沈钦,因为接下来她要做一件大胆的事—— 看他渐渐也恢复了自然,刘瑕停顿了片刻,以最自然的态度继续往下说,“但对你来说,显然这两大信号,都没能让你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除了科学的引力之外,我推测,这种忽视,也许和你在青期内要处理的第二大事件——校园欺凌有关……” 她没有马上继续,而是透过内视镜不动声地观察着沈钦的表情:上次扣动扳机,直接导致沈钦神崩溃,虽然之后他通过制作视频的方式,发了一部分积郁的力,但这种创伤,往往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治愈的—— 还好,沈钦脸上的红晕虽然在消退,表情也有些怔忡,但情绪看来还很稳定,刘瑕松口气,“校园欺凌的多种形式,未必只局限于暴力——我注 意到,你几乎从不卷起袖子,三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但你最大限度也只是稍微出一些脖颈……我猜,你在青期,可能受过有关的嘲笑,这是从那时候起养成的习惯,甚至于,包括于你不喜在白天出门的习惯,也都是从那时开始逐渐形成的……这种自卑,让你更回避身体的需求,因为身体的变化,让你在体育课后的更衣室里,受到了恶霸们的嘲笑和捉,所以你也讨厌起了身体的变化,报复地对梦遗和晨.这样的信号予以忽视和制……” 看到沈钦的表情变化,她没再往下说,而是把眼神转向车外,苍白的光里,司机和乘客们打开车门,在高架路边遛弯、打电话,大声地互相抱怨,奔驰厚实的车窗,完美地阻隔了这些噪声,但静态的画面反而更有荒谬,声音在想象中被补完,情绪依然传递了进来,焦灼就像是水,透过车窗无声无息,浸了刘瑕的衣角—— “我从来没从这个角度去想过,”沈钦有点惊讶地说,打破了车里的沉默——看来,她侥幸猜对了。“当然,我是说,那些事给我带来很多痛苦,但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会和这产生联系。” 他的语气意外地……也说不上轻快,但已不再是那样的苦涩和抑,提到过往,曾会令他崩溃,但现在,沈钦的语调中,已隐隐透出风暴后的平静,余韵还在——但这件事本身,似乎毕竟是终于过去了。 刘瑕还有推测没有说完,但她不再继续深入,而是换了话题,“当然你不会知道,毕竟你不是心理咨询师……如果我说,我从你认定林小玉对公孙良毫无引力,就推测出了你绝对没有任何形式的体验,甚至连幻想都很少有……你信不信呢?” “……不信?”沈钦有点不肯定。 “从今早旁听了李先生的咨询以后,你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吧,”刘瑕瞥他一眼,“你好奇心这么强,忽然间进入新领域,怎么可能不去尝试——试着描述一下,你脑海中的幻想对象?” “……”沈钦不说话了,又开始试图用下巴来自杀。刘瑕愣了愣,情不自,趴到方向盘上笑了起来,“哎呀,真是我呀?” “……今天聊得很愉快谢谢你刘小姐但现在我要下车了。”沈钦去开车门,但奔驰没熄火,中控锁未开,他把门把手掰得咔咔响。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刘瑕忍着笑安抚他,“还是说回案情——不拿你自己举例了,就说林小玉,你觉得她的长相怎么样,虽然有整容痕迹,但抛开这个,是不是还好看的?” “……嗯,”沈钦过了十几秒才闷闷地说,“清纯的。” “这就对了,清纯的外表,代表□□对象的年龄幼小,拥有多个□□对象的可能较低,生育你后代的可能就比较高。雄动物对于‘喜当爹’的猜忌是写在基因里的,这种猜忌在男权社会中自然孳生出了处.女崇拜与羞、抑,在东亚文化里还占主地位,还没被政治正确打下去,所以你看,在东方,‘撒娇女人最好命’,但在西方,撒娇甚至没有一个对应的翻译,这种模仿幼崽的行为并不会起男友的意,反而被认为是不得体的行为——在西方,要引起男的好,女人要做得是**,散发出‘我是成体’的信号,但在东方,女人要同时释放出两种信息,第一,‘我很小,我没有经验’,这旨在增强她的引力,而第二种信号则是更贴合林小玉顾客的诉求,‘我已经到了年龄,我的.生活可以被易’,简单地说,就是我很容易被买到。” “嗯……”沈钦有点明白了,“这样才能让她更靠近客户群体,是吗?” “对啊,你想想公孙良那样的客户,他需要什么呢,一个能和他心灵相通的高雅女吗?他需要的就是一段能用钱买到的快时间,事过付钱走人,对他的家庭不要产生任何影响……你想想,如果林小玉打扮成女神范儿,一看就是个有钱有势、才貌双全的白富美,公孙良还会找她吗?”刘瑕说,“当然,林小玉也无法提供和女神相称的举止,不过这无所谓,大量读过大学,学历甚至很可观的外围女,也会采取类似的着装政策,强调自己的虚荣和浮夸、拜金……这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智慧,虽然不能上升到理论高度,但凭借对生活和社会的观察,她们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生命总会找到出路的。” “至于公孙良的好,会不会让他无法欣赏林小玉散发出的信号呢?”她摇了摇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100%不会,当然,不是说他和林小玉一定就有什么关系,但,不管他怎么对外声称的也好,人类并不是用意识思考的。那是更深层、更动物的存在——在生活的其他方面,我们可以伪装自己已经离了动物,但一旦谈到,所有的反应都原始又本能。林小玉会不会引公孙良?未知数,但她的庸俗会不会影响到公孙良对她产生**?只要你是个男人,有过任何形式的体验,你都会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不会,在本能层面,就.冲动而言,这是完全身体化、视觉化的一件事,人总会被相似的东西引,不管那有多么庸俗。” “所以,你认为我……把你作为……”沈钦捷地接上了她的话头,虽然有点艰难,但那应该和他的智力无关,“……幻想……对象,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因为,你一直以来,打扮的都和林小玉相反,对吗?” 他的长指虚虚从刘瑕身上抚下,“ae、theory……你穿的都是极简设计的品牌,在网络上有个外号,‘冷淡品牌’……你认定你对别人很少产生引力,是吗?” 刘瑕笑笑,“你觉得我做的不成功吗?” “成功的……我以前好奇过——你很漂亮,很多心理障碍者,会对自己的咨询师产生移情,对他们纠不休,甚至是疯狂追求……而你又这么漂亮。”沈钦慢地说,他已经不再脸红了,“但你的案主,却很少有人对你产生这种好……是因为衣服的关系吗?” “一部分吧,谈吐和妆容也有帮助的。”刘瑕说,她的视线在沈钦身上游移,忽然有点担心起他的反应——他不会生气了吧?以他的智商,一旦不再害羞,应该可以轻易推理出她刚才被逗笑的理由:这不应该,可她有点没忍住,陷入幻想中的沈钦真的蛮可的,就像是学步中的小孩,犯下的错误虽然幼稚,但却只能起大人的怜。 “而你觉得,我把你当成.幻想对象,而不是虚构一个更……妖娆,更直接,更像林小玉那样的形象,是因为……我对你的依恋情绪太深了,是吗?虽然我不是你的客户,但你拯救了我的生活,让我越来越……有序,越来越接近于正常人。”沈钦慢慢地说,“所以,我对你的依恋是这么的深,你觉得我对你的追求,一直都只是这种依恋情节的外化,我对你的示,只是一种自我催眠、自我欺骗,以至于我在接触到的时候,首先就把你设定为我的唯一幻想目标,但却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是这样吗?” 他深邃闪亮的双眼,认真地盯着刘瑕,薄抿成一条线,一时间又有了少许凛冽——他在不自信、被触动时挂出来的面具——沈钦深深地望着刘瑕,似是深思地低喃,“所以……你是这么想的吗?” 刘瑕也不再笑了,她的舌尖就像是吊了一个几千斤的橄榄,涩味一路钻心上来——就像是她每一次对咨询者揭生活的残酷时一样,这是必由之路,也是痊愈的一部分,但在戳破幻梦的那瞬间,她的觉实在还是有点复杂。 “我是这么想的,”她以同样地认真回望沈钦,轻声说,“因为事实就只能是这样,纯粹的.,当然不是恋,但恋却逃不开,它是意的先导。我不会随意评判你的情,但事实而言,如果我能起你的反应,你的启蒙,就不会这么晚才由李先生完成。” 沈钦抿了抿,脸上浮现一抹倔强,他没有说话。刘瑕轻轻叹口气——既然谈到这一步,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那她也有信心多推进几步了。 “我不是在否认你对我的……喜,你我吗?我想是的,因为我毕竟改变了你,但我想,也许你更像一个母亲一眼地着我,即使你并没有自觉,还以为自己正在追求一个人。你从我这里寻求的是引导和治愈,这都是由女长辈完成的工作,而在你成长的过程中,父亲的角,也许可以被沈老先生取代,但你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取代母亲的对象。”刘瑕轻声说,“所以,对于我的**,你的回应是烈的害羞——这种害羞,也可以视作一种排斥的反应……很抱歉,这么说,也许对你很残酷,但我并不是在否定你,我只是想要探索出最适合我们的相处模式——” “我……不信。”沈钦打断了她,他的下巴抬高了,“我不信……这也只是你的一种猜测,你并没有证据。” 刘瑕眨眨眼,在她的专业领域,这不是她第一次受到如此直接的挑战,她不是因此意外,只是——沈钦这狈的垂死挣扎,让她有一点点待小动物的不忍。 焦灼的海水正在上涨,这一回,轮到她的座椅长出尖刀,刘瑕的眼神在他冷冽的表情上连,她真的——真的很少受到这么强烈的情绪—— 她闭了闭眼,关掉所有觉。 “有一个方法,”她说,解开安全带,一腿过置物台。“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我们的争论——下巴抬起来。” 沈钦反地往后缩了一下,薄讶异微张——刘瑕觑到机会,双手捧住他的下巴,快、准、狠地吻了上去。 # “啊?人还没到?我知道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确认下。”宋队挂掉手机,“小连啊,刘老师和那个沈……沈他先生,是不是被堵在中环上了?刚公寓那边的留守组员打电话来,问他们到哪里了,说是都等一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吃饭呢——你说他们是不是倒霉遇到那起车祸了?靠,应该不会吧——小连,小连?” 连景云放下手机,人还有些没回神,宋队叫到第二声,他才弹了一下,“噢……就是堵着呢,她刚微信和我说了,在路中央了,堵得死死的本下不来——” 他又看了手机屏幕一眼,把它倒扣在桌面上,站起来簇拥着宋队往外走,“宋队,外卖已经送到了,要不咱们也先吃点吧,一会给那边兄弟送点过去……” 屏幕虽被倒扣,一时还没暗,上头的视频依然在循环播放,还有在视频下头的解说文字:中环高架拥堵,老子郁闷得来,下车走走,看到情一幕!帅哥美女奔驰车!美女太主动,视频没拍到,一脚跨过去强吻男朋友,男朋友不甘示弱,吻得吵死人! 因为隔得远,视频里,男女的面貌都很模糊,只能勉强看清是一对年轻人,还有醒目的奔驰车标。可以看到,女方先是主动倾前,把男方在椅背上亲吻,但力道似乎不大,片刻后就要撤退——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情侣之间偶然真情的级别,但下一瞬间,男方的举动就让整个视频升级了:他的双手爬上女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错环抱,把她往后到了方向盘上,在震天响的喇叭声中,黑发辗转,结结实实地法式热吻了起来…… 周围人群都被引过来,大笑的、唾弃的、拍照的不一而足,男方分明听到了喇叭声,但毫不在乎,女方那边则较有廉,一开始还想反抗来着,双手猛敲他的背部,又去抓他的头发,但吻着吻着,反抗的力道明显弱了下来,深陷于黑发中的手指,也不知道是要揪着头发往外拉,还是按着他的头,往自己这里凑了…… # “嘀——————” 好车的音箱当然雄厚,喇叭声响了这么久,所有人耳朵里几乎都是回声,这种生理反应,谁也不能控制,尤其刘瑕被在方向盘上,受最深,喇叭已经停了几秒,她都还没回过神来,尚有余音在颅内缭绕,给她带来阵阵颤栗,她只能微张着,惊魂未定地被沈钦揽在怀里,官还像是漂浮的网,信息全拥堵在半路上,模模糊糊,笼着层纱。 沈钦摇下车窗,似乎是在说什么,周围传来了一些笑声,很遥远,很快又不见了,香皂的味道,混合微咸的体味传来,淡淡地,是沈钦的味道,几次接近时,她都有闻到,体温贴着她,暖暖的,舒适,有人在搂着她,有人在搂着她,从来没人距离她这么近过,从来没人—— 刘瑕忽然惊慌起来,她用力挣扎,理智加速回,官逐项归位,朦胧白光不再,音波余韵消退了,只有手脚隐约的酥麻提醒她刚才喇叭有响过,所以这就是声波武器的威力吗?让人完全失去反应力,只能呆傻在原地…… “……刘小姐,”当她回到现实时,沈钦正在说话,他没松开她,仍坚持地搂着,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还无能分析他的声音,只能就这样听着他的笑意,“你的推理能力,的确很强,但就如你所说,在没证实以前,一切都是猜测……看来这一次,你是猜错了。” ……得意……那声音是得意…… “也许受限于信息,关于我,你的确是犯了一些错误,我并不是因为你改变了我而你……刘小姐,”他的瓣拂过她的耳廓,“我是因为你而改变……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事都会做。” “但,你有一点说得没错,所有恋的起点都是,我从没怀疑过你对我的引力……事实上,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你对我的引力。只是,有一点,我一直还不能肯定。” 理智尚未全数回,但已足够做出推理,刘瑕倒一口气,用力把他推开——仅推出很小一部分距离,但已足够两人对视。 “你骗我!”她震惊地说:这怎么可能!在智力较量中,她竟输给了别人! 沈钦的脸,不像声音那么从容,一样布了红,他亮晶晶地望着她,止不住地在笑,得意、惊喜,甚至是不可置信。 “抱歉嘛,我实在太想知道答案了,”他撒娇地说,又靠过来,被刘瑕用力推开,“——我从没怀疑过我对你的觉,但……你对我的呢?” 男女间的力量差距客观存在,她没能把沈钦推得多远,到底还是被他困在双臂间,沈钦的额头贴着她的,他是这么、这么的靠近,鼻子贴着鼻子,呼吹拂她的双,他的一切又一次汹涌袭来——一定有人在按喇叭,是不是哪里又响起了巨响—— “刘小姐,”沈钦说,手指捉住她的下颚,抹过她润红肿的瓣,他的双眼紧紧地望着她,世界在凝视中蒸发,他慢慢地说,语调如此肯定,又有那么一丝如梦似幻的不可置信。 “我现在知道了——对你来说,我也存在很强的引力。”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久等了!写起来没个完……汗,换了个电脑,是macos系统的,时间显示在上面,一不注意就七点多了。 话说,这台电脑,好大 啊,27寸,结果搞得任何页面常规字体都很小,快看瞎眼了,求解决办法tvt……我看最上面的部分还要仰脖看…… 还有大家看这边的省略号正常吗?是在底下还是在中间?mac这边貌似是没法调的,都自然会在底下……格式上还有什么不对的也要告诉我。 ☆、第56章 网红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啦,”留下来看守案发现场的正好是祁年玉,他捂着肚子,饿得上下窜,“这里我都找不到外卖电话,特么的小区实在是太高级了,一般外卖不让进来——刘姐你们进去随便看啊,我必须得出去买点吃的了,不然我这胃顶不住——” 因为一场无谓的车祸,耽误祁年玉这么久,刘瑕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要不要把我们车钥匙给你——后来鉴证科发现什么证据没有?” “不用,我自己开了警车来。鉴证科那边就是把公孙良的药箱给拿走了,没发现什么别的。”祁年玉的声音从电梯间遥遥传来,“那什么,刘姐,你们进去的时候别忘了穿鞋套啊——就在门口我那包里——” “等等,祁警官,你还得带我们去物业那调录像——” 刘瑕话还没说完,叮的一声,电梯门关上,祁年玉已扬长而去,只留下刘瑕和危险的诈骗犯独处一室—— 刘瑕瞄了他一眼,诈骗犯还站在客厅里,若有所思地环顾客厅陈设,察觉到她的眼神,他小脸红红地说,“干嘛那样看着人家?” 简直就是欠揍! “我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刘瑕哼了声,“我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相信你的人品了,沈先生,我担心你会乘着无人,将罪行升级。” 他们俩的相处,刘瑕其实一直都是占据优势和主动权的那方,但在刚才那超分贝的历史时刻后,沈钦在她面前要自信一些了,但也仅仅只是自信一些——看得出来,其实刚才那一吻,对他的影响也是蛮大的,到现在他脸上还是红未消,就连和刘瑕的玩笑,也没那么自信,羞涩与其说是故意装出来逗她的,倒不如说是利用这个借口,真情。 “真的吗?”连他的惊讶,也是半真半假,让人说不清他的跃跃试,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天然黑到这程度,被她的谴责还勾起了这么一点贼心,“那……万一升级到一半,祁警官闯进来怎么办?那我就是现行犯了啊……” 刘瑕再也忍不住了,她悻悻然地赏了沈钦两个大白眼,沈钦低笑起来,低沉醇厚的笑声,就像是大提琴声一样,在宽敞的客厅中回。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骗你,你也没有猜错……”他说,朝客厅一角走去,刘瑕倒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没猜错什么?”她最不能接受的,其实不是沈钦将错就错地误导她,而是她居然在沈钦的经验上做出了完全错误的推理——当然,她的经验也不多,但依然可以判断得出来,沈钦的技巧,绝不是一个从没有过亲密活动的初哥可以掌握的。 沈钦没有马上答话,他在客厅角落里的博古架前站住了脚,左右端详了一下,又打开随身携带的书包,拿出了个小仪器比划了一下,小仪器很快发出滴滴声,开始闪烁红警报,他‘哈’了一声,“还真被我猜中了!” 刘瑕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是有些失常了——进入案发现场后,她应该尽快切进工作模式才对,她不再说话,当沈钦据仪器的指示,从博古架上定位到一个观音像时,她冷静地提醒道,“最好别拽,先拍照,” “啊,你说得对,从没出过现场,居然忘了……”沈钦拍了拍脑袋,拿出手机调成摄像模式,“你来拍,我来拆解。” 这是一尊抱瓶观音,净瓶冲着沙发方向,柳枝挥出,菩萨仿佛像把甘霖洒向人间——沈钦从包里掏出一镊子,伸进净瓶里倒腾着虚夹了两下,出一电线,很快,一个被黏在瓶口,极为隐蔽的针孔摄像头被他拔了出来,刘瑕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嗯……’。 “这不可能是公孙良自己放的,”沈钦出神地观察了摄像头一会,“他要监控自己家,可以光明正大地放探头,现在很多智能家居都是这样的——这样看来,他被谋杀的可能又高了一成,至少他在生前受到了来自别人的监视。” “能定位到安放者的网络ip什么的吗?”刘瑕问。 沈钦啧一声,“你等等。” 他索往地上盘膝一坐,打开电脑忙活了起来,刘瑕乘着他忙,自己拿过针孔摄像头探测器,绕着公孙宅的几个房间都走了一圈,尤其重点勘测了几个角落,等她走回来时,沈钦摇了摇头。 “没什么收获——这款摄像头是华强北地下工坊的山寨货,有效发距离在最理想情况下只有200到300米,一旦被墙面阻隔,削弱得会更严重,它的接收机只能放在公孙良上下两层邻居那里才有用——从它所在的角落到隔壁栋那就太远了,对面是个绿地,没有和高层匹配的建筑物,也可以排除。” 沈钦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侧颜专注,不自觉又出专业英特有的魅力——他现在的语言表达能力已经很强了,在聚会神时,语速会更快。“但我查了物业的登记信息,公孙良上下两层楼住得都是无关的闲杂人等,基本都是外企在中国的高层,不论是和d租宝还是禄安保险都没有什么往来。你知道,这里距离陆家嘴很近,公寓有是酒店式服务,经常被外企租来做高管在华的宿舍。” 他又皱皱眉,偏头低声自语,“会不会是在楼梯间?我看到那里有清洁工的杂物间……” “这摄像机,应该和公孙良的死没太大关系。”刘瑕说,她在沈钦身边蹲下来,和他一起盯着摄像头,“这个摄像头,应该是公孙良的子放进去的……其实,这么说来,这个摄像头,反倒还是削弱了林小玉的嫌疑……” 她拿出手机,给连景云发了一条微信:公孙良之是否已到国内?询问她是否在客厅观音像里放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并问问书房电脑的登录密码。 “削弱?”沈钦反问,如电的眼神刺来——他已经完全投入了工作状态,把刚才那羞怯又萌动,大胆又生涩的自己给抛到了脑后。看来,他对案件侦破,是真的很有兴趣。 想到沈钦刚才入神时口而出的‘从没出过现场’,刘瑕敛敛眼睛:从没出过现场,这意思,他以前都在做后勤? “对啊,想想林小玉的疑点,不就在她拿不出多少和公孙良往的证据吗?”她不动声地说,“她的理由是,公孙良的老婆很强势,所以公孙良的手机里从不留证据,现在看,至少她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说错,公孙太太确实是个明能干,疑心病强的女人,不是吗?”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太太放的?”沈钦扬起眉,“——连先生回答你没。” 又监视她手机……刘瑕翻了个白眼,伸脖子看了看沈钦的电脑屏幕,沈钦唔一声,无需言语,居然意会,“我没监视啊——我刚光明正大地偷看的,你不就坐在我旁边吗?”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