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瑶怎么了?” 萧荃耸耸肩。 两个大男人搞不懂女人善变的心思,找了隔壁同为女的旁娟娟来帮忙。 “你们咋连这都不懂,典型的孕素失衡。”旁娟娟劈头盖脸就给吴星瑶定了。 三个人静静地围观吴星瑶在上大哭,直到吴星瑶因尴尬停止了哭声:“……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高兴?”(怎么能让吴星瑶高兴起来?) 旁娟娟和白文宇都听不懂萧荃说话的意思,还要吴星瑶自己解释:“他问怎么能让我高兴起来。” “怎么能让你高兴?” 吴星瑶刚想说自己没事,阁楼传来咪哩的吠叫,几个人赶紧跑上阁楼。 咪哩是条合格的看家狗,能觉到人类觉不到的震动,以为发生了地震,很有责任心地跑上来查看情况,不像块只顾着闻吴富贵的股,所以哈士奇这种狗注定当不了警犬。 几个人类一起怔怔地抬头看阁楼低矮的天花板,他们觉不到震动,但通过天花板薄薄的隔离墙,能隐隐约约听见楼上传来的声音。 不可描述的声音。 白文宇吓得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脸惊恐,那可是他的亲姐姐啊! 吴星瑶连最后的求生意志都沉落谷底,那可是她的林医生……再也不属于她的林医生…… 吴星瑶和白文宇一左一右,都跟干尸似的挂在沙发上,旁娟娟看不下去:“你们两个能不作妖么,你的姐姐和你的上司,两个都是成年人,大晚上整点喜的事儿做不是正常的嘛,难道还一起看新闻联播啊?” 白文宇捂上耳朵:“不想听你说话,你声音难听。” 旁娟娟一脚踹在白文宇背上:“找死。” 萧荃对付吴星瑶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当然这个办法很不科学,甚至有点诡异。他拿着鸭蛋布丁蹲在沙发左侧,正好让吴星瑶的脸对着她,冷不丁了一勺布丁在吴星瑶嘴里。 萧荃的举动让吴星瑶回忆起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那时候她还很小,吴老妈作为前任民兵队长,经常要率领村民们捉拿私奔的寡妇回村,丢下吴星瑶和吴老爸独处。 吴老爸以前是养鸭子的,鸭子叫唤得太厉害就往鸭子嘴里菜苗,鸭子马上安静下来。当吴星瑶哭的时候,吴老爸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工作经验。 从那以后,吴星瑶就不太敢在吴老爸面前哭了。 吴星瑶一出不开心的表情,萧荃就往吴星瑶嘴里布丁,吴星瑶机械地吃着萧荃进她嘴里的东西,此情此景总让她在萧荃身上有父如山的觉。 “你俩都是在屋里憋出病了知道不?走,咱们上外头遛狗去,透透气。” 旁娟娟强行着吴星瑶和白文宇一起出去遛狗,萧荃用行动表达了赞同,麻利地给四条狗都栓好狗链。 四个人领着四条狗出门是很拉风的画面,看起来很像哪家宠物店倒闭了,员工们拿狗抵工资。 然而这几条狗注定帅不过三秒,没走几步就了套。现实块想去闻吴富贵的股,泰山哪能让块得逞,抢先抱住吴富贵的后腿,咪哩马上怒了,咬住泰山的尾巴的,吓得泰山嗷嗷叫,块趁机又来抢夺吴富贵的股。 吴星瑶用“坐下”的口令让吴富贵把股贴在地面上以后能让情况缓和点,但也不能让吴富贵永远坐在马路上吧,只要吴富贵抬起股,其他三条狗又跟疯了似的,你追我赶,毫不在乎当事人吴富贵的思想情。 很多路人围过来,觉得四条狗的混战很奇特,纷纷竖起大拇指,然后动地报了警。 四个人和四条狗被以干扰公共秩序的罪名抓紧派出所。 今晚正好是旁旭旭值班,旁旭旭看见自己妹妹又被送来警察局,脸臭的跟臭酸菜似的。 “你们几个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旁旭旭生气地说。 “……哥。”旁娟娟躲在吴星瑶身后,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别管我叫哥,两千字检讨,一个字儿不能少。”旁旭旭又对白文宇说:“就你总说我老妹儿声音难听?五千字检讨。” “你这是私事公办,我……” “你什么你!再吵吵写一万字。”又转向吴星瑶和萧荃:“看在你俩以前给我好评的份儿上,一人一千字儿意思下吧。” 四个主人跟被罚写作业的学生似的,并排坐在警察局里奋笔疾书,四条狗可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自由自在地在警察局里撒。 泰山遇到了竞争对手,警察局里还有一只因为别人店门口的蛋糕模型被抓进来的黑泰迪犬,两泰迪见面分外眼红,每个都想在警察局里留下自己的气味,谁也不肯认输,一只在旁旭旭的椅子腿,另一只就要去对面的椅子腿,从警察局放档案的书柜到挂手铐的架子,两只泰迪比赛似的一一过,谁也不肯认输。 场面实在太难看了,值班的女警察们纷纷找借口跑了出去,但男警察看见泰迪的动作也很不舒服,有些男警察擦得锃亮的皮鞋也成了泰迪们的目标。 旁旭旭低头看着正在攻击他皮鞋的黑泰迪,为了拿到它主人的好评,旁旭旭不得不忍耐着,凶巴巴地对旁边偷看的人吼道:“看什么玩意,再看一人写一万!” 在新市的市区里,有这么一个男人,他在找人。 梁旭斌还没有放弃寻找吴星瑶,他又仔细翻阅了一遍吴星瑶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有一张吴星瑶穿护士装的照片最惹人注意,吴星瑶说这是她的工作服,很容易就能推断出的她的职业。 穿着护士装上班,答案显而易见,梁旭斌脑筋一转就能想到。 吴星瑶一定是在酒店做变装陪酒的工作。 梁旭斌在新市里四处寻找有陪酒服务的酒店,现在形势不好,还继续提供这种服务的酒店已经不多了,很多酒店把他当成钓鱼执法的警察赶走,毕竟长成梁旭斌这样的一般不太需要到酒店消费,完全可以去酒店上班赚钱了。 找了半个新市,梁旭斌终于遇到一个愿意接受他的酒店,而且这家酒店正好在办变装party,主题就叫“你喜的样子我都有”。 酒店经理是个识货的,一看梁旭斌袖口出的手表就知道来的是大客户,殷勤地询问:“您想找个什么样的?” “护士。” “有有有!里面请。” 看出梁旭斌是个富二代,经理安排梁旭斌一个人坐小包间,梁旭斌心里也紧张,马上要和前女友见面了,也不知道她毕业后吃了什么,身材变得那么好,想想还有点小动。 梁旭斌在包间里没等到吴星瑶,却等到了一群持进来的警察,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指着头。 “举起手,趴墙边!” 这家酒店因为提供违法服务已经被警察局盯了很久,今天正好是收网的时候,将销售服务的酒店和购买服务的客人全都一网打尽,扫黄六组带着辉煌的成果打道回府,梁旭斌也第一次坐上了警车,不太舒服,开车的警察车技很烂,让梁旭斌晕车想吐。 “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他们干那个的,我就是想来找人。” 警察冷高贵地笑了:“每个人都说自己不知道那家酒店干嘛的,别把我们警察当傻子,有什么话回警察局再说。” 梁旭斌旁边坐的人拍拍梁旭斌:“小伙子,别担心,我玩酒店十年了,一共也才坐了三个月牢。” 另一边的人听见了话:“真巧,我也是三个月,上周刚从牢里出来。” 对面的人也搭话:“我大上周出来的,你们在几号监狱坐牢?” “五号。” “我在三号,后来转到七号。” “我也在五号!咱俩还是狱友啊,你囚服编号多少?” “44518。” “我是44688,得管你叫学长了。” “你们五号监狱伙食怎么样?我们二号监狱吃得特别差。” “别提了,我们比你们还差,也就比六号监狱强点儿。” “听说一号监狱吃的最好。” “那当然,一号关的都是死囚,吃一顿少一顿。” …… 一车都是惯犯,大家着自己坐牢的经验,并约好这次再判刑争取去同一个监狱作伴,梁旭斌夹在中间格格不入,还有慈祥的老人看出梁旭斌的不自在,和蔼地安他:“小伙子,别担心,一回生二回,等你这次从牢里出来,也能和他们一样侃侃而谈。” 梁旭斌一点都不想和他们一样! “老先生,我不想坐牢!” 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要总想着逃避,嫖呢,就要敢于承担责任,监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有吃有喝,定期还和隔壁女子监狱联谊,就是在那里,我收获了自己的情。” 看梁旭斌还是一脸纠结的表情,善良的老人继续安他:“看你仪表堂堂,不如介绍我女儿给你认识,她在白百合女子监狱,刑期还有三年,你俩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 梁旭斌开始用手铐猛砸警车玻璃:“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警车里其他人都嫌梁旭斌吵,但因为大家都是淡定和善的犯人,没有人站出来揍他,都好言相劝。 “何必呢,警察也不容易,别给人家麻烦啦。” “我妹妹下个月庭审,大不了等她也进来了,我把她介绍给你。” “小兄弟,你放心,有我们在,保你在牢里吃香的喝辣的,谁也不敢碰你。” “我跟狱警关系都可好了,要不我帮你说说情,让你去一号监狱吃好的?” 不管大家开出多少优渥的惑,梁旭斌还是不想坐牢。 警车一直开到警察局门口,这些惯犯和警察都是老人了,一点不用警察们心,自己就排着队陆陆续续往警察局里走,不吵不闹,跟幼儿园小孩排队吃饭一样有秩序。 吴星瑶等人正在写检讨,安静的警察局就跟大学自习室似的,除了两只泰迪摩擦摩擦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音,直到一串串的脚步声扰警察局里的宁静。 有个小警察兴奋地趴旁旭旭桌上说:“扫黄六组又凯旋了。” 扫黄组一向是警察局的骄傲,监狱里的人力资源全靠他们一大批一大批地抓人往里填充,极大地刺了监狱的活跃度,每年都在警察局的年末表彰名单上。 旁旭旭不屑地哼了一团气。 旁娟娟趴在吴星瑶耳边小声说:“我哥以前想进扫黄组,人家说他长得像黑社会,不稀罕要他。” 扫黄六组的组长拿着喇叭在屋里喊:“别挤,都别挤,站成排,不许队,一个个来登记信息,每个人都有牢房,不要哄抢,先来后到都一样,大家都是有经验的,怎么填表就不用我说了吧?” 人群中,有个人举起了手:“警察叔叔,我是新来的。” 吴星瑶的耳朵动了动,这声音听着耳,好几年没听到过了,再次听到,还是能一下就认出来。 “噢,有新人啊,新来的,你先出来拍个囚证照。” 吴星瑶紧张地站起来,看见一个高大笔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几年时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有变,像是从毕业照里抠下来的似的,和她所怨恨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个用一年时间追到她,又用一天时间分手的男人。 “梁旭斌。” 两个人四目相对,跨过了时间长河,仿佛又回到那年的青葱时代。 她变了,穿着打扮甚至身材全都变了,唯有那份脸上甜美的笑容没有改变。 吴星瑶朝梁旭斌甜甜地笑着,午后般明媚:“梁旭斌,听说你要坐牢了?” ☆、第6章 .27|家 “梁旭斌,听说你要坐牢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