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雅芸是站了起来,可皇后却没再看她一眼,只顾着跟段子卿和沈欣雪说话。 岳雅芸也不强行嘴,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突然瞥见一个女端了茶来,岳雅芸就转身将那茶截了下来。 “给我吧。” 那女一愣,瞧岳雅芸的身边还带着女婢,一时之间也是没搞清岳雅芸的身份,犹豫之间,手上的托盘就被岳雅芸给拿走了。 岳雅芸端着茶水转身,重新跪在皇后面前,将托盘放在地上,然后才捧起那一杯茶,递到皇后面前。 “殿下,请用茶。” 皇后瞥了岳雅芸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接。 见状,沈欣雪从岳雅芸的手上接过茶,转手就又放在了托盘上,还瞪了一旁的女们一眼,道:“到了外面就不守规矩,怎么能让岳姑娘端茶?奉给殿下的茶也是谁都能端的吗?还不快去换一杯!” “是!”女立刻将那托盘端走,重新换了一杯茶回来。 这次岳雅芸没敢伸手。 段子卿笑着将茶杯端了过来,转手递给皇后:“母后,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恩。”皇后看着段子卿,慈地笑笑,然后才接过茶,轻抿一口。 岳雅芸垂着头跪在皇后面前,那模样极为顺从,没叫人看出一丁点儿的不来。 皇后的眼神闪了闪,转头冲段子卿笑了笑。 段子卿眉梢一挑,也跟着笑了。 沈欣雪偏头看看皇后和段子卿,又冲岳雅芸喝道:“你还跪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跟来伺候定郡王的吗?还不去好好跟着!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啊?” “宁海郡王妃教训得是,奴婢这就去。”岳雅芸起身,恭敬地退走。 看着岳雅芸的背影,皇后叹息一声,道:“永儿身边的女人啊,有身份的没脑子,够聪明的又没身份,这孩子啊,眼力不够啊。” 段子卿笑道:“母后何必担心?定郡王身边没有个合母后心意的人,可架不住他身边的人多啊,若用得好,那也成了。” 皇后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到底是没有个能撑起门面的,就这点儿事儿,他总是叫人戳脊梁,叫人想替他说句好话都说不出口。” “定郡王是个有福之人,母后放心吧。” 看看段子卿,皇后又笑了,拉着段子卿聊起了别的。 ☆、80. 第 80 章 猎的第一并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因此安营扎寨之后,所有人就各自活动,这第一便轻轻松松地过去,等第二集合的号角声一响,猎的重头戏才要开始。 不过这一次段子卿并不打算凑这个热闹,于是一早替萧诚打点好去狩猎的行装,段子卿就陪皇后聊天去了,沈欣雪也一直陪在一旁,可岳雅芸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早上开始就没面。 午时将至,去狩猎的男人们还在山林里转来转去,段子卿去散了个步后就要回到皇后身边,可走在半路上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回过神来,手里就多了一张字条。 段子卿展开字条,便见那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东边湖边。 段子卿一转手就将这字条给了长孙若言:“若言,去看看是谁。” “是。”长孙若言收起字条,立刻就往东边的湖边去了。 段子卿没太在意,便回到皇后身边,跟皇后一起吃了个午饭。 可段子卿的这一顿午饭也吃得并不安生,要么就是食盒里混进了奇怪的虫子,要么就是在坐着的地方发现水蛇。 不想吓着皇后,段子卿还是往东边去了。 “那边不是没人在吗?”往湖边去的路上,段子卿狐疑地问长孙若言。 长孙若言也是一头雾水,道:“属下去看过,湖边确实没人在,属下仔细搜查过。” 段子卿蹙眉:“既然没有人,那为什么非要我去湖边?难不成那人不是等在湖边,而是一直跟在我周围的?” 黑锦警惕地左顾右盼,道:“今王妃的身边并没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出现。” 段子卿眉心紧蹙。 东边的湖离营地有些远,湖的一边是平坦的草地,另一边则是作为狩猎场地一部分的一处山林,半山上做了栅栏,以防投放在猎场里的猛兽跑入营地。 段子卿主仆三人一路走过去就花了近半个时辰,然而湖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倒是隐约能听见从猎场那边传来的吆喝声。 长孙若言跟黑锦四处走了一圈,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段子卿叉着环顾四周:“这是逗我玩呢?” 长孙若言有种不太好的觉,便催促段子卿道:“王妃,还是回去吧。” “恩。”段子卿的心里也有些打鼓,于是立刻就带着长孙若言和黑锦往回走。 可不远处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兽吼,叫段子卿三人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等反应过来要跑时,前路已经被一只猛虎挡住,紧接着又有两只从山林里钻出来,恶狠狠地盯着段子卿。 段子卿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却都摸上了各自的兵器。 “我有一个小疑问,”段子卿的视线在三只猛虎身上瞄来瞄去,“它们为什么奔着我们就来了?你们两个身上带了什么?” 长孙若言跟黑锦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段子卿微笑:“那就是我的身上带着什么。” “王妃?”闻言,长孙若言和黑锦一脸紧张地看着段子卿。 “别看我,”段子卿笑笑,“注意着周围的这三个家伙,不然今天很难完好无损地回去了。” 长孙若言和黑锦正,提防着越靠越近的三只猛虎。 猎场里的守卫这才从山林里下来,瞧见湖边有人时一个个都给吓得脸惨白。 能在这个时间来到这湖边的,不是皇室家眷就是高官家眷,哪个都不容闪失。 管不着其他人什么脸,段子卿迅速将身上的外袍了下来:“若言、黑锦,等我把这衣裳扔出去的时候,就往营地跑,听见没有?” “是。”长孙若言和黑锦齐齐应下。 “一、二、跑!”段子卿扬手就将外袍丢了出去,然后跟长孙若言和黑锦一起拔腿就跑。 三只猛虎先是一齐扑向那件外袍,转眼间就将那外袍撕了个粉碎,当发现那只是一堆破布之后,立刻就掉头去追段子卿。 跟野兽比速度那段子卿自然是比不过,于是扭头见那三只猛虎越追越近的时候,段子卿果断地解下了间的骨鞭,反手就是一鞭甩了出去。 而长孙若言和黑锦一听到骨鞭的声音就返身回来,拔剑就攻向三只猛虎。 可那三只猛虎却不怎么想要跟长孙若言和黑锦正面锋,总是伺机往段子卿身上扑。 段子卿眼一沉。 这里是皇家猎场,有的野兽是养在这里的,有的则是在猎之前派人去山里抓回来的,为保皇帝在猎时玩得尽兴,猎场的人会用一种药粉将不听话的野兽引到皇帝的行进路线前方,以便皇帝“发现”猎物。 段子卿方才下外袍时就觉得自己的身上大概是有这种药粉,此时段子卿就更加确信了。 她这次来真的只是想安静地看风景的。 暗叹一口气,段子卿此时却只能竭尽全力地保命了。 “子卿!” 听猎场的人来报说有猛兽撞破栅栏往营地那边去了,皇帝担心,就带着人过来看看,与皇帝一起外出狩猎的人便都跟了过来,当远远地瞧见那一条在空中飞舞的骨鞭时,萧诚的三魂七魄都要给吓散了,连句解释都来不及说,提气纵身人就飞出了好远。 段子鸣背上弓箭,紧随其后。 “子卿!”抬脚踹飞在段子卿身上的一只猛虎,萧诚弯就将段子卿拎起来抱进怀里,“怎么样?伤着没有?” “我没事,”踉跄一下,段子卿就往不远处的山林里望了望,就见那山林里多出一堆人来,“有人故意引我来的,我的衣裳上面大概有引野兽用的那种药粉。” 萧诚神大骇,冷声问道:“是谁?” “那我哪儿知道啊,”段子卿翻了个白眼,再去看那三只猛虎,就发现三只猛虎均已被杀,一转头就又看见了从一棵树上跳下来的段子鸣,“跟子鸣说我没事,我先晕一下。” 话音落,段子卿两眼一闭,身子一软就栽倒下去。 “子卿!”萧诚给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段子卿这是装的。 “姐!”而正往这边跑的段子鸣却是实实在在地给吓着了,狂奔到段子卿面前,脸惨白,“姐,你怎么了?” 萧诚一手搂着段子卿,另一只手搭上段子鸣的肩膀,狠狠捏了一下:“你姐姐没事。我先带她回营,你去跟父皇解释一下再过来。” 段子鸣一愣,然后会意,点点头,目送着萧诚抱着段子卿纵身飞回营地。 回到帐子里,萧诚先叫人给段子卿换了身衣裳,然后叫了太医,等太医替段子卿诊过脉,就将衣裳给太医查验。将这些事都做完,萧诚就坐在边,守着“昏不醒”的段子卿。 “诚儿啊!”不一会儿,皇后就由沈欣雪扶着,慌慌张张地闯进了萧诚的帐子,“诚儿,怎么回事?子卿怎么样了?” 萧诚坐在边握着段子卿的手,抬头瞥了眼皇后,就又垂下头看着段子卿:“母后放心,子卿没事,太医说子卿只是受到了惊吓。” “哎呦喂这好好的,怎么会受到惊吓?怎么会被猛兽攻击?她、她跑去那湖边做什么去了啊!” 萧诚没说话。 再等一会儿,皇帝也匆匆忙忙地进到了帐子里:“诚儿,子卿怎么样?伤着没有?” 萧诚只得将那话再说一遍:“回父皇的话,子卿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她怎么会去那湖边?那边离猎场极近,你今儿走的时候就没嘱咐子卿不要过去吗?” “我说了,”萧诚有些情绪不稳的样子,“我说了让她老老实实地待在营地里,可她说有人叫她过去。” “谁?”皇帝立刻冷了脸,“谁叫她去那里做什么?” 萧诚摇了摇头。 长孙若言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启禀陛下、吴王,王妃今收到一张字条。” 说着,长孙若言就将那字条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字条一看,脸更难看了:“这谁给她的?” “卑职不知,”长孙若言又道,“那湖离营地极远,王妃本不理会,可……” “可是什么?”皇帝转头看着长孙若言。 长孙若言继续说道:“可那会儿刚好是午膳时间,王妃与皇后殿下在一起……” 听长孙若言这么一说,皇后猛地想起中午时遇到的那些蹊跷事儿,登时就给气得浑身发抖:“是谁?是哪个混账竟拿本威胁子卿?!” 一听这话,皇帝握住了皇后的手,脸铁青:“皇后随朕出去,你也跟过来,你们把事情给朕说清楚。诚儿,你且在这里照顾子卿,旁的不必担心。” “是,父皇。”萧诚应下。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