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姝知道再瞒不过去,只得点头默认。 白珍妮冷笑了一声:“你怎么还向着他做事了呢?前阵子是谁劝我赶紧跑的来着?” 蒋姝拉住白珍妮的手:“你现在合同不是不在猎了吗?” 白珍妮冷眼看着她,问:“蒋姝,我让你帮我查的事,你还在查吗?” 蒋姝的眼神有些闪躲,想了想,她说:“半个月前,韩廷找过我。他说,他想澄清一下那件事中他的所作所为。他说如果是他说给你听,怎么你都不会信的,所以他告诉我了整件事,毕竟我旁观者清,转述给你,也不是为他的行径辩解。” 白珍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听蒋姝的话。她将头转向窗外,车子行驶在海边的立桥上,大海,岛屿,蓝天,白云,虽然夏天的光过于炽热,但风景是真的美好。 白珍妮其实也喜厦门,只是她很少与人说。她的爸爸白景山在离婚之后,便和新老婆搬到了厦门定居。白珍妮来看爸爸的时候,就上了这座城市。但之前她来,总是十一二月前后,夏天来这里还是第一次。事实证明,这里的冬天温暖如,而夏天,则有点致命了。 没等蒋姝开口,车子便已经快开到双子塔了。白珍妮从窗口望去,道路上游人如织,双子塔在海边高高地耸立着,玻璃楼体倒映着蓝天白云,非常气派。 白珍妮到底心里是个俗人,突然拥有了这样的大楼上的一处房产,她还是难免虚荣地开心。 不过车子在下高架时果然堵了。白珍妮干脆拉着蒋姝下了车,步行过去。 电梯缓缓升到53楼,走廊静谧,没有人。蒋姝走在前面,打开了5308的大门。 白珍妮跟在她身后进门,入眼就是目的光。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浅地板,白窗帘,灰的沙发,现代的装饰和家具——这是一间被仔仔细细布置过的房间。 蒋姝和白珍妮在屋里环绕了一圈,最后在卧室窗边的椅子坐下。这里有绝佳的视野,看着山、城和海,景美不胜收。 蒋姝起身去厨房看了下,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听冰的零度可乐。她把其中一听递给白珍妮,坐下来,喝了一口,说:“看来……韩廷还是蛮知道你的喜好的。” 白珍妮正托着下巴看海面上的轮渡,听到她这么说,坐直了,问:“怎么说?” 蒋姝:“他当时来找我,让我和王经理联系,到了厦门就给你这套房子。我问过他,你不喜怎么办,他说你跟他说过,梦想就是有一户大落地窗的房子,临海的,冬天能来度假也不冷。这里看来是足你的所有要求了。” 白珍妮想起来,这是大约两个月前,她和韩廷的一次饭后闲聊。她说,等再赚些钱,想要在一个滨海城市,最好就是厦门,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力大了,不开心了,就去那里避避难。没想到韩廷真的听进去了。 蒋姝看白珍妮的面缓了下来,接着说:“韩廷告诉我,那个强犯……王世柱,是他司机的老乡。司机想介绍那人来猎当保安,正好那时候韩廷想让你知道,出演了《隐秘视角》,继续住原来的小区危险的,就让那人……去吓唬一下你。” 白珍妮绷紧了嘴角:“……吓唬一下,是指到那种程度吗?” 蒋姝立刻说:“不是。这点我雇的人也问王世柱了。他自己承认,司机跟他说的是,让他尾随你进电梯,说认出你是拍那种的人了,在你耳边说句猥琐话,到这个程度为止。但是……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珍妮垂头不语。 蒋姝知道,接受这件事很难。过去的这些子,她也看出来,韩廷的确待白珍妮不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还是相信韩廷不会想要害白珍妮。 她说:“据我调查,韩廷的司机其实和王世柱关系也并没那么亲近,不过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出了这事,韩廷非常生气,找了个由头把司机也进去了。”她观察白珍妮的脸,小心地问:“我说的这些,我也派人去调查过。和韩廷说的都能对上。我的话你信吗?” 白珍妮的心思还是纷如麻,不过是窗外的海景让她面上平静了不少。风景能够治愈人心,这句话也许是真的。 她深深舒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对蒋姝说:“到饭点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楼下的商场游人如织,逛街的,观景的,在此处歇脚、拍照的比比皆是。她们俩好不容易找了个清静的饭店,点了菜,看着海景,接着刚才的话题。 蒋姝一边吃着一边劝白珍妮道:“那个泼硫酸的,我查了,什么都没查到。他真是个神病,现在还在神病院里住着。照顾他的护工说,他就有这个把手里的水冲人到处泼的病,无论是开水,还是热茶。” 白珍妮低头用筷子挑着石斑鱼的,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那硫酸是哪来的呢?” 蒋姝说:“问了,附近的药店里的监控拍到他拿药的时候,顺走了一瓶硫酸。” 白珍妮毫无胃口,问:“他家里人,有什么深一些的关系?” 蒋姝摇头:“他家安徽农村的,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上海是因为老家父母去世了,他哥哥在上海做看门的,把这个疯弟弟看在身边,每次攒了些钱就去给他再治病。……他哥都六十多了,照顾他很不容易。” 白珍妮脸很差。她对这个结果很不意,但蒋姝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证明这些子以来她的怀疑都是无中生有,甚至是对一家子艰难困苦的底层人民恶意的揣测。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白珍妮只能这样劝自己,然而刚刚在新房中积攒起来的零星喜悦,这会又烟消云散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