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书一开始懵怔的紧,后来就知道顾南枝是发现什么了,所以快步回去,便也不再说话,挣了她的手以后,紧紧跟着顾南枝。 一回到家,瞧见黎晖在院子里面打盹,二人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月亮才升起来,外头也还热闹,却叫顾南枝吓的面发白。 坐在院子里,缓了一口气以后,顾南枝看着黎晏书的脸,觉得有些后悔。 她不该同意沈赢的,将黎晏书拽进这个漩涡里面来。 他们这几备受煎熬,眼看着科举已过,这时候出了事情,那他们怎么对得起黎家的人。 黎晏书为人正派,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要是在这里受了牵连,她怕后悔一辈子。 “黎公子,其实” “南枝,你要不歇息一会,我瞧着夜里也凉,明还要忙一天。”黎晏书知道她要说什么,愧疚快把她垮了。 顾南枝觉得喉咙发堵,那句话梗在嘴里,说不出来,十分难受。 “黎晖,你去沏茶来。”黎晏书叹口气,转头吩咐黎晖做事。 黎晖知道二人要说话,得了令就快步走到后面屋子里。 “南枝,我斗胆叫你一句,在我心里,就把你当做妹妹一样,我也知道你们三人都是心善的,我从结沈赢开始,就知道他才华惊人,羡慕是有的,更多的是敬佩,这辈子我没服过其他人,就只有沈赢让我服服帖贴,而和你和程璧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也不是笨蛋,也不傻,知道你们瞒着我许多事,你几次三番提醒我,我都知道。” 顾南枝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在这世界里,除了沈赢和刘程璧以外,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和黎晏书在一起生活着,就像是以前大学同学一样,情谊自然深厚起来。 而他也不在乎什么世人眼光,俗世礼节,他只知道,他当真是朋友了,知己,顾南枝是他少数称的上是朋友了。 黎晏书也知道自己长袖善舞,怕他们颇有微词,但其实是真正入得了他眼,几乎没有什么人,沈赢自不必说,刘程璧格坚韧,天赋惊人,就连顾南枝也与常人完全不一样。 他想若是没有遇见这群人,自己怕是庸庸碌碌这样八面玲珑一直过下去,所幸他遇见了,便不怕危险了。 朋友自是朋友应该所承担的,若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同度过难关,那与以前有和分别。 黎晏书将自己心里话都一并说了出来,然后道:“我是你们朋友,我信你们,安危不是给你们了,是愿与你们一同度过难关,这叫知己!” 顾南枝听他说完,脸复杂,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便沉默着。 沈赢这时候和胡瑞已酒过三巡,有些醉意了。 胡瑞还是不肯松口,沈赢已经有些不耐了,便不再喝酒。 刘程璧自始至终只是坐在一边,等到必要的时候说上一句,这时候他尽量低调。 沈赢受不住,到最后只能道:“胡大人,酒喝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今请我们来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胡瑞犹豫了一会,“沈解元啊!咱们小官小吏,一直没什么作用,出了事也不敢顶了” 沈赢嗯了一声,“胡大人直说便是,我自然理解胡大人。” 胡瑞这才点点头,“上一次你们状告的那几人来头不算小,我知道你们心里着急,现在这案子被送到知府那里,我不过一介通判,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何况这样大的事情。” 沈赢见他这般磨蹭,只能顺着话继续说:“那知府大人可有把握破案呢?” 胡瑞笑了笑,道:“知府大人明断是非,自然知道那几个人罪状,但是本官移过去前,也曾审过一次,那几个人吓了两回便招了。” “哦?真的?”沈赢挑眉。 胡瑞这时候端起酒杯,“只是这事情实在蹊跷,我叫人去查他们,竟然查出来的是芦城的一个县丞,姓刘,后来几次三番的捣考试,原来是为了家中女婿考一个好成绩。” “蹊跷的是,这个刘县丞女婿没有考中。”胡瑞看向刘程璧。 沈赢咳嗽道:“什么意思?” 胡瑞嘴角翘起来,手指点在桌子上,甚为倨傲的说:“若说他女婿有本事考上,做出此事扰科考,到也没什么,可是我瞧了那人文章,狗不通,竟然还想拉下解元,可就算让他成功陷害了这十几个学生,那人也还是考不过,我觉得甚有不妥,不知此事解元如何以为呢?” 沈赢低头,浅浅一笑,“我倒是认识这学生,名为顾朝西对不对?” 胡瑞皱眉,“是的。” “那原是这个人,我就觉得清楚多了,他所害之人是我们几个人,是因我们一同参加县试,我们名次远远高于他,他本不是什么心宽广之人,那刘县丞也曾有意向别人求亲,最终让他落了好处,心里应是嫉恨我们的,所以这一次这样做,我还不吃惊了。” 胡瑞见他这般说,心里也明朗了,倒是自己送来的人情也够了,笑嘻嘻的夸赞沈赢十分聪,然后就撤了宴席,各自回府。 别了胡瑞,二人匆匆往回走。 “原来没有猜错,真的是那个刘县丞!”刘程璧觉得蹊跷,“为何他会这般?派了两队人马来?一行蠢人来找我们麻烦,却派了一个高手去找南枝?” 沈赢心里也是想着这个问题,“我觉得不止有刘县丞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只是那人隐藏的更加深,我们除了他来抓南枝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刘程璧思量了一会,又道:“南枝际圈子十分狭窄,算来不过是沈府和庄子上的人,就算以前出自顾家村,也不会得罪那样的人,想来那的高手还是冲着我来的。” 沈赢犹豫了一下,“也许刘县丞是将事情告诉了家中,那些人只是来试探我们的,所以也没有真的对我们下手,我也听南枝说,似乎要活捉了她去,看来对我们的事情也只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我们不能放任那刘县丞继续这般了。”刘程璧见他说的有道理,如今也找出是谁在背后搞鬼,这件事再继续闹大了,对他绝无好处。 沈赢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同意刘程璧的意思。 待回到院子,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还有笑声传来。 沈赢这才放下心来,急急走进去,喊道:“南枝” 顾南枝和黎晏书他们正在书房说着玩笑话,听见外间的喊声,立即坐起来,支开窗户,回道:“这里面都听见你喊了,急什么?” 沈赢见她言笑晏晏,才知觉家中一点事也没有,倒是自己多心了,他三两步走进书房,看见黎晏书和黎晖坐在东边的榻上剥核桃吃。 而顾南枝就在一边坐着等核桃吃,两只眼睛一见他就笑没了。 沈赢心里一暖,搂住顾南枝道:“怎么晚间没吃,又在这里偷食?” “可不是吗?”黎晏书见他们回来,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捂着嘴道:“都晚了,还吃,我都剥睡着了,她神越发的好了。” 沈赢笑笑,看着他手上的红印,心里闪过一丝不快,“既如此那黎公子就去歇息吧!今南枝多受你照料了。” 黎晏书完全没有明白沈赢的醋意,反而笑嘻嘻的接受了,摆摆手道:“多大的事!不过你们夫要说悄悄话,我哪里敢多呆,走了!” 沈赢:“” 黎晏书坐起来,拍拍衣裳的灰,走到门口看见刘程璧进来,正要打招呼,却只听见刘程璧嗤笑一声:“傻子。” 黎晏书嘶了一声,正要反驳。 那黎晖捂嘴一笑,赶紧拉着黎晏书走,“少爷咱们回去歇息了!!!” “好” 黎晏书回了屋子以后,觉得十分奇怪,问黎晖:“你们一个个脸奇怪的瞧着我做什么?” 黎晖噗嗤一声笑出来,“少爷,你真是个大傻子。” “什么?”黎晏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少爷吃醋了,嫌你和小夫人走的太近了!刚刚那语气酸味冲天!您都没听出来吗?” 黎晏书恍然大悟,随即老脸通红,“没想到啊!我只不过是把南枝当作小妹妹罢了!这沈赢忒小气了!” 黎晖笑而不语。 这边的书房里面,沈赢板着脸,“核桃可吃够了?” 顾南枝自然知道沈赢的心思,见他脸通红,浑身带着酒气,定是喝了不少,他素来是不胜酒力的,现在借着酒力撒娇呢。 “没呢!夫君没有给我亲手剥,我吃的不舒坦。”顾南枝笑的花枝颤。 沈赢脸更黑了,歪歪扭扭的摸到一个核桃,正想砸开,就听到顾南枝说:“喝茶。” 沈赢扭头看,原来顾南枝拿了一杯热茶过来了,她脸上带着灯光,缓缓走来,莲步逶迤,叫人移不开眼。 “南枝”沈赢接过茶盏,把刚刚的核桃给顾南枝,嘟囔道:“核桃。” 顾南枝哭笑不得,捏着核桃仁想了想还是吃了个干净,随后夸赞沈赢一番。 这一下哄的沈赢舒服了,歪在榻上就有些浑浑噩噩。 见他实在困乏,顾南枝转头去找刘程璧问话。 刘程璧倒是实在实诚,把今晚胡瑞的话和沈赢的话都到了个干干净净。 顾南枝听着,也觉得沈赢说的有理,对刘程璧想要除了刘县丞也颇为同意,只是牵扯到了顾朝西,让她头疼的紧,一时也没有想出有用的法子,便道:“今天晚了你也累了,早早歇息吧!沈渔姐姐昨个写信要我们赶紧回去,家里都在等着,明就收拾着走了,回去了以后千万不要多话,知道吗?” 刘程璧眼神一冷,知道顾南枝是不让他告诉刘创,便点头道:“回去以后,这事一定要了解了,否则连累了你们,再连累沈府,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咱们还是再商量一番,事情不小,但也不大,不要冲动。”顾南枝见他心生狠厉,便提醒一句。 “我知了,你快扶沈赢回去歇着,明收拾东西还要累呢。” 顾南枝含糊的嗯了一声,转身就开始盘算着事情该如何去做。 ☆、第四十二章宿夜遇袭 黎晏书正在让黎晖收拾东西,他已经离家小半年,虽然在这里时过的快,但还是想家的紧。 来时还是个秀才,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心里也高兴的很。 他想回去以后,一定要带着父亲亲自去大鼓镇拜会何家和沈家,至少谢一谢沈赢。 “沈少爷说下午就走,要不然又没了宿头,耽搁时间。”黎晖进来看见黎晏书一脸笑意,也忍不住的笑。 黎晏书点头,“说的也是,下昼就能宿在客店里,明天下午也就到家了。” 这边沈赢醒了酒起来,头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清醒了,就看见顾南枝拉长了脸坐在堂屋里发呆。 “你做什么这样的脸?”沈赢打了个哈欠,穿上外衫子。 顾南枝听到声音,赶紧回神,转头瞧见沈赢穿戴好了,便道:“无事,我想呢!” 沈赢嗯了一声,拿杯茶润了喉咙,“今天就回去了,先回去再说,事情慢慢来。” 顾南枝嗯了一声,“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沈赢听到这话,不皱眉,担忧道:“身子哪里不舒坦吗?” “嗯,肚子有些疼,口还闷闷的。”顾南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也是个晴朗的天气。 沈赢见顾南枝脸发白,上前问道:“肚子哪里痛?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顾南枝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可能是昨晚上喝了凉茶,现在受不住了疼,没什么事,一会就好了。” 沈赢见她坚持,便转身回去拿热茶,“你贪嘴吃,小心落下病。”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