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猫幼犬们对一道接一道的雷声很,经常炸响个雷就吓得一灵。 张子安拿着手电在一楼仔细逛了一圈,然后又上到二楼找了找,心中的怀疑得到了印证——其他灵都在,只有弗拉基米尔不见了。 弗拉基米尔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不需要再绑绷带了,但身体还没有恢复到以往那种生龙活虎的状态,所以张子安让它尽量缩短外出时间,等把身体养好了再说,毕竟身体是那啥的本钱。 上午店员们不在,他忙着应付顾客,印象中看见过弗拉基米尔,它上午应该是留在了店内,后来因为台风突然到来,以及许壮壮的小曲,他无暇他顾,但如果它从一楼门口离开,他应该会看见。 “π,你看到弗拉基米尔没有?”他向一直待在二楼的π询问道。 “吱吱。” π点头,指了指窗户,比划着手势,意思是它看见π跳窗户跑出去了,就在突然传来台风消息的时候。 张子安明白了,弗拉基米尔可能是帮着浪猫们避难去了,它不忍心自己留在安全的场所,让浪猫们自生自灭,这也确实是它的风格。 事已至此,他没别的办法,如此恶劣的天气出门找它并不现实,暴风雨抹除了一切气味和脚印,没办法追踪,而且他相信弗拉基米尔可以照顾好自己,敢于战天斗地的喵喵主义者不会畏惧暴风雨。 不仅是弗拉基米尔和浪猫们,小白和浪狗们此时一定也在努力从台风中生存下来,可惜他对此莫能助,只能希望它们好运了。 他再次回到一楼,王乾和李坤还在策划麻将的事,鲁怡云和蒋飞飞各自在刷手机。 手机网络速度很糟糕,玩游戏肯定会被队友骂个狗血淋头而且会掉段,上网勉强还行,说不定一会儿也断了。 “师尊,麻将呢?您家里总不会连麻将都没有吧?这闲得实在闷得慌,玩游戏也玩不了,正好咱们几个凑一起麻将!”王乾和李坤撺掇道。 张子安没那个心情,“你们玩吧,我还有事。” “我就算了,我不会玩。”鲁怡云摆手。 蒋飞飞倒是没推辞,但三个人也没办法玩啊,而且现在连麻将都没有。 王乾和李坤纠不休,“这种鬼天气您还有啥事啊?您倒是先帮我们找找麻将啊!” π已经不需要用他的手机当热点上网了,他刚才从二楼下来,顺便把手机也拿下来,挥手示意他们闭嘴,对小芹菜说道:“小芹菜,你妈妈的电话是多少?你记不记得?” 小芹菜点头,她虽然没手机,但妈妈让她背过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以防有什么事需要打电话。 “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告诉她你在这里。”张子安打开拨号页面,“我来帮你拔。” 小芹菜说出手机号码,他拔号之后,举着手机放到她脸旁。 嘟嘟嘟—— 对方的电话响了几声,然后被接通。 “喂?你找哪位?” 一个陌生的女声气吁吁地说道,声音显得焦躁不安而且很不客气,大概是因为来电号码很陌生,她以为是打错了。 电话那边的环境很嘈杂,显然是在户外,隆隆的雷声即使电话这一端也能听到。 张子安估计,她听到手机响了之后,是先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再接通电话,以防手机进水失灵,也许还犹豫过要不要接这通陌生的电话。 “妈妈!”小芹菜大声说道:“我……” 话刚开了个头,就听对面几乎是在尖叫:“小芹菜!你跑哪去了?快急死我了!” 小芹菜被她妈妈的语气吓得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而她越说不出,她妈妈就越着急。 “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在哪里?” “喂?”张子安把手机放到自己耳边,“你好,是小……蔡小芹的妈妈吧?你女儿在我这里躲避台风,你放心,她很好,一点儿伤也没受,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过来接她,但如果天气太恶劣,你……” 不等他说完,对方就打断道:“我马上过去,你在哪里?” 张子安报出自己的地址,劝道:“你千万不要勉强,蔡小芹同学在这里很安全,我建议你等暴风雨过去再来,现在户外太危险,万一你受伤……” 小芹菜也担心地大声说道:“妈妈!我很好,这里有好几个哥哥姐姐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急着过来……” “不用说了,我马上就过去!小芹菜你哪也别去,就在那里乖乖地等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对不起,我妈妈平时不是这样的……”小芹菜可怜兮兮地道歉。 “我知道,没关系。” 对方的语气鲁而且暴躁,但张子安完全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家年幼的女儿在如此恶劣的天气跟几个陌生人待在陌生的地方避难,哪个当妈的会不着急?越是着急,就证明她越关心小芹菜的安危。 他劝她暂时不要过来也是出于好意,因为这样的天气在户外行动太危险,说不定小芹菜安然无恙而她自己反而受伤,那就划不来了。 她拒绝了他的好意,在女儿的安危和自己的安危之间选择了前者,她没有亲眼目睹小芹菜的处境,就不会放心。 也许等暴风雨减弱后再给她打电话是更好的选择,可以保证双方的安全,但等到那时候她可能就急疯了,张子安权衡之后,还是决定现在给她打电话,把选择权给她。 她急于见到小芹菜,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解释,即使他再打电话过去,估计她也不会接,而且雷雨天气接电话还有一定的危险。 没办法,现在只能等了。 第1685章 水漫滨海 平时的生活有多么丰富多彩,长时间停电就有多无聊。尽管手机勉强还能上网,但信号很弱,勉强浏览网页还经常断,可能是最近的电信基站泡水了,导致大范围的居民只能借助较远的基站上网,车多路窄,没有办法。 王乾和李坤还在琢磨麻将的事,倒不是张子安故意刁难他们,而是家里实在没麻将,以前老两口从早忙到晚,哪有时间打麻将。 理查德也对麻将这种国粹很兴趣,嚷嚷着要一起打。 他嫌他们两个聒噪,影响人家小芹菜写作业,就给他们几蜡烛,把他们赶到隔壁水族馆,那边也得有人盯着。 水族生物都很娇贵,空调停了之后,每隔半小时就得去监测一下各个水族箱的温度,特别是那几种珍稀又喜寒的生物,必须靠加冰块来维持温度,可冰块加多了又会导致缸内海水盐度降低,所以加冰块时要按比例加海盐,不能无脑加冰块。 还好盘下隔壁那栋房子之后,找机会从内部把两个房子的一楼打通了一个可以容人进出的侧门,否则就麻烦了。 暴风雨的声威有增无减,卷帘门的隙间开始往里涌进浑浊的水,这证明外面的积水已经高于人行道,也高于店铺的地基和台阶,略算来水深可能有二三十厘米了。 街道的下水道大概已经被落叶和杂物阻了,积水排不出去,水位肯定还会进一步上涨。 店员们已经用胶带把玻璃门的下沿和隙都粘上了,但做不到完全密封,随着水的增大,渗水也越来越严重。 两个女生放下手机,戴上手套把抹布和巾放在门口水,等一批抹布和巾全都浸透,换上另一批,轮把巾拿去宠物洗澡间拧干,如此循环,避免污水向店内蔓延。 “店长!”蒋飞飞在洗澡间喊道。 张子安过去一看,原来洗澡间的下水道也开始往外汩汩地冒污水,表明这条街道的地下排水系统已经瘫痪了。 他们只能用塑料袋裹着抹布进下水口,防止污水反涌。 张子安想了想,拎过两个塑料桶,让两个女生把污水拧进桶里,一个桶了,他就拎到二楼储物间,先找了件雨衣披上,然后打开储物间的窗户往外倒污水。 窗户一打开,强风裹挟着豆粒大的雨点就了他一脸,雨水从雨衣的领子处往里钻。 天地间一片混沌,街道已经成了小河,偶尔有一两辆汽车分开水面驶过,看着像是在行船,成排的树木左右摇晃,老式住宅楼的台上摆着的花盆都被风吹落,噼啪地砸碎在地。 风雨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看来下次开窗户倒水得戴个防风眼镜。 他把桶里的污水泼出去,连关窗户都很费劲。 外面这副鬼样子,小芹菜的妈妈能过得来吗? 大家都在忙,外面风雨又吵,小芹菜写作业也写得不太安心,同时也担心妈妈的安全。 原本对台风毫不在乎的店员们,慢慢也受到了台风的威力——被困在一间屋子里出不去,还不断有水往屋里涌,谁也不知道水位会涨多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宠物店和水族馆的经营造成多大影响。 这还仅仅是台风的边缘,如果是台风的中心区域,一些老房子就算墙倒屋塌也不奇怪。 张子安和店员们正闷头干活的时候,听觉灵的灵们却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向玻璃门的方向。 飞玛斯提醒道:“外面有人在砸门。” 风雨雷鸣的声音太大,张子安他们什么都没听见,就算听见一点儿,也以为是树枝和杂物被风吹到门上。 “妈妈!”小芹菜扔下笔,向玻璃门跑过去,拍打着玻璃门尖叫道。 店员们向张子安请示,是不是打开门打她妈妈进来? 张子安摆手,“小芹菜,你别喊了,外面听不见,你把嗓子喊哑也没用。咱们不能开门,一开门水就全进来了,而且也不用开门,你们在这里等着。” 他自己回到二楼,再次进入储物间,披上雨衣,推开窗户,把头探到窗外。 储物间是狭长布局,窗户比较窄,来的人多也没用,反而碍手碍脚。 店门口,一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女人拼命拍打着卷帘门,大声呼喊着小芹菜的名字。她没穿雨衣,全身都透了,披头散发,光着脚没穿鞋。 “嗳!上面!这里!”张子安大声喊道。 她因为拍门无果,担心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正想找个避雨的地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这时听到他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她抬头看到了张子安,指着卷帘门大声喊道:“开门!” 张子安摆手,指着窗户下方停放着的五菱神光,“门被封死了!你爬上车顶,我从二楼窗户把你拉进来!” 弗拉基米尔就是经常走这个路线,跳上车顶,再跳到二楼窗台上进屋。 她一愣,但这种情况下显然没时间多做解释,也没时间问额外的问题,她走到五菱神光旁边,尝试爬到车顶。 “用这个!” 张子安从窗户给她扔下来一张折叠椅,让她蹬着椅子爬上引擎盖,再爬上车顶。 浑浊的泥水早已漫过人行道,像是小河一样冲刷着街道两边的房屋和杂物,垃圾箱都被冲倒了,各种生活杂物漂,但钢管四脚折叠椅这种椅腿受力面积很小、力学结构牢固的椅子,在泥水站立得还算稳当,不会被轻易冲倒。 她正好光着脚,把椅子展开,踩上椅座,这样再爬到车顶就比较容易了。 爬到车顶之后,她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得摇摇坠。 “把手伸过来!” 张子安探出身体,拉住她伸过来的手,但是他和她的手上全是雨水,太滑了,本拉不住。 他让她稍等,又屋里取出胶皮手套戴上,又扔给她一副让她戴上,这下摩擦力足够了,他憋足一股劲,一鼓作气把她拉到窗台上。 她配合着牢牢扒住窗台,拼命把腿抬进窗户,总算进来了。 第1686章 单亲母亲 她连焦急带劳累,进屋之后就虚地瘫坐在地,不住地息,脸青白,毫无血。 张子安赶紧把窗户再关上,然后给她拿来巾和一身冬天的睡衣,还有一双拖鞋,自己退出储物间,让她把头发和身体擦干,然后换上睡衣,否则可能会着凉,而他这里又没有其他适合她穿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门出来了,换上了睡衣和拖鞋,似乎是把换下来的衣服进了包里,然后把巾递给他,“谢谢,我女儿呢?”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