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思考着灰灵说的话,大致上猜到了,有一只疑似灵的猫,带领群猫进入森林,帮着李皮特为非作歹,在森林里散布恶疫,而那些不会染恶疫的小动物则被猎杀,如果放着不管,用不了多久,这片森林就会成为寂静的坟场,并且还会向周围扩散。 怪不得李皮特有恃无恐地做出那些反人类的行为,原来是有帮手的。 “敌人并不只有一个。”灰灵又说道:“刚才还有一只钢铁飞鸟在树林的上方悬停,但是体型过于庞大而坚硬,在此处无法降落,又飞走了。” 钢铁飞鸟? 张子安愣了一下,“是说直升机?” “大概是吧。”它说道,接着又摇头,“我和圣徒都不喜直升机里的东西,虽然没有见过,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唯利是图的味道,令我们到恶心。” 呃……大概是指暴发户之类的气质?对于欣赏守贞和固穷美德的它来说,暴发户气质确实与它格格不入。 如果说来,张子安之前的推测并不完全正确,他以为那架直升机是来跟李皮特他们涉和谈判的,但如此灰灵的话无误,看来直升机此行还有其他的意图。 森林这么大,这片石丛生的空地也并不显眼,为什么直升机不在其他地方悬停,偏偏在这里悬停? 可惜,直升机在这里本没办法降落,想要见到这条灰灵,除了像张子安一样用脚来丈量这片森林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灰灵郑重地说道:“恶的力量太过庞大,单凭我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我在这里请求你——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年轻人啊,是否愿意与我携手共同净化这片森林?” 第1570章 不是法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一点儿不假。 自从进入红木森林以来,张子安屡次到势单力孤,虽然有灵们在旁边,但说实话灵们能帮上的忙很有限,飞玛斯起到的最大作用无非是嗅闻气味,星海提醒了一次篝火快熄灭了,雪狮子充当了一回饵,仅此而已,大部分事情都是由他自己完成的。 这倒是怪不得灵们,因为灵们都习惯于在城市生活,不太适应原始森林的环境,而这条灵却正相反,天生就是丛林中的杀手,更何况它还带领着一群北美灰。 他没有多加考虑,点头同意道:“我愿意合作,不过我要强调一点——我不是很穷。” “好。” 灰点头,抬起一只前爪,像是要握手。 张子安为了表示尊重,没有弯,而是蹲下来与它视线平齐,伸出右手与它的右前爪叠在一起。 这时,他通过手机屏幕,注意到它右前爪的爪背上有一个淡淡的红印,像是受伤之后愈合的痕迹,如果不是它抬爪握手的话,平时在活动中很难注意到。 不过,爪背怎么会受伤呢?看这样子,这伤势像是踩到了一竖直的钉子,导致整个脚爪被钉子贯穿。 他试想了一下,如果猜得没错,受伤的时候肯定非常疼,毕竟十指连心。 接着,他移动手机,视线不自觉地瞟向它另外三只脚爪,却惊讶地看到另外三只脚爪上也有相似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它是跌落进布钉子的陷阱了?否则怎么会造成这种伤势? 张子安觉得匪夷所思,如果它真的曾经误踩陷阱,四足都被钉子刺穿,那种情形很难活下来啊,四足剧痛之下肯定会栽倒,然后整个身体都会被钉子刺得千疮百孔…… 另一种猜测,它可能是被人逮住并待过,逮住它的人也许是为了报仇,也许是为了取乐,于是故意折磨它,用钉子刺穿它的四足……考虑之前滨海市的猫事件,这种猜测也并不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心理变态的人从古到今都有。 灰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并没有多作解释,握手之后就放下了爪子。 “你的伤,还疼吗?”张子安指着它爪背上的红印问道。 “是痛苦,也是荣耀。”它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不经历同样的痛苦,又怎能令灵魂得到救赎?” 张子安:“……”完全听不懂它是什么意思,简直就像是喜打机锋的僧人。 他一直用单手举着手机打量它,胳膊有些酸,于是打算换只手,但是当手机从视线中移开后,他却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不通过游戏捕捉界面观察,应该是看不见这条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他却看到有一个淡淡的红印悬浮在空中,视线下移,还有另外四个红印位于地面上。 他又拿起手机,再次看到这条,四个红印依然位于它的脚爪上,而刚才那个悬浮于空中的红印则是在它的左肋部。 放下手机,它消失了,红印还在。 拿起手机,能看见它,能看见红印。 放下手机,看不见它,依然能看见红印。 仿佛这五个红印与它的本体无关,而是后来额外加上去的。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是僧人头顶的戒疤。 尽管如此,如果不是知道它就在眼前,很难通过眼看到这五个红印,因为红印本来就是很小的小圆点,颜也很浅。 “对了,我怎么应该怎么称呼你?我叫张子安,估计你的神已经告诉你了吧?既然合作,用名字彼此称呼更方便一些。”他岔开话题。 “名字……”它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了想。 它一直都没有名字,在古比奥城外伤害行人和家畜时,人们带着恨意把它称为“那条”或者“那个该死的家伙”,而当它被他化,以驯服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人们原谅了它,把它称为“那条”或者“他的”——虽然都是“那条”,但语气已截然不同。 而他,一直都是以“兄弟”来称呼它。 “就叫我法推吧。”它说道。 “法……法推?” 张子安心说行啊,这条居然还是法字辈的,说不定跟法海有什么关系…… 说到法海,就想起白娘子,说到白娘子,就想起小青……蛇当然也算宠物吧?说不定通过这条线能得到白娘子,得到白娘子就能得到小青,买一送一,还不是两开花? 理查德不失时机地跳到他的脑袋上,用尖尖的鸟爪戳了戳他的头皮。 “嘎嘎!法推是拉丁语里‘兄弟’的意思,看你的眼神又要往歪处想,用不用本大爷滋醒你?正好本大爷今天喝水少,黄味冲,免费送你一副六味地黄口服,保证到病除!” “滚你的!我才没瞎想!什么小青白娘子的,我全都不认识!” 张子安挥手把它赶走,干咳几声,却难掩心中的失望。 闹了半天跟法海没关系啊,可惜……白高兴一场! 雪狮子的眼角耷拉下来,厌恶地盯着他,“呸呸呸!臭男人真恶心!就算有小青和白娘子也是内部消化,被镇都轮不到你!哼,老娘抓蛇可是一绝!” 灰灵法推的神大概只告诉它一些必要的事,像什么小青白娘子之类的肯定没告诉它,所以它听得一脸懵,不知道张子安和这一鸟一猫在纠结什么。 张子安怕它看出内情,第一次见面有损自己的形象,赶紧又岔开话题,语无伦次地说道:“对了,森林里有蛇没有?不不!我是说……法推是吧?正好也跟大家认识一下吧!” 法推还是有些懵,“这片森林里的蛇很少,至少我来到这里后只见过一两条,也没毒,你不用担心。” 听说这里蛇很少,不仅是他更加失望,连雪狮子也有些失望。 理查德以一侧翅膀掩面,不忍直视他的窘状,“你不用跟他解释了,这个白痴关心的本不是蛇!” 说着说着它还唱起来了:“法推你不懂,许仙才是他的菜!” 第1571章 显圣 卧槽! 被理查德这张鸟嘴一唱,张子安觉自己在新灵法推面前的形象正在迅速崩塌。 他抄起登山杖跳起来想它,而它早已料到,已经飞到更高的树枝上了,致地编排着他与许仙相遇的故事…… 其他灵不厌其烦地扭过头,不想看他们两个的常丑态。 看着这一幕,法推却回想起很早以前的事。 那个人,它的兄弟,也如这个年轻人一样,受到各种动物的喜,诸如青蛙、乌、鸽子、狗、松鼠、、蜥蜴、羊、孔雀……全都聚集在他的周围,和谐相处。 这个年轻人的身边,也聚集了猫、狗、猴子、鹦鹉、猫头鹰……从他身上还能闻到鹿的气味,也许还有其他没有跟在他身边的动物。 最重要的是…… 它侧头望向那条年轻公。 在它没有手的情况下,他就与上了朋友,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识。 它仰头盯着头顶天空中的那朵人形的云团,更深刻地理解了神启,也明白了圣徒为何要把这个年轻人送进森林,并且引导它与他见面,因为这两个人实在太像了。 折腾了一阵,张子安始终没有用登上杖报仇成功,只得暂时放任理查德嚣张一会儿。 他了几口气,心里还是对法推身上的五个红印充好奇,为什么这五个红印能独立于它的本体显现出来? 他想问,但是估计它不会说,毕竟刚认识,浅言深啊。 但他敢肯定,这五个红印绝非寻常之物,否则不可能有此异象。 π的无名书貌似它的身外之物,但在捕捉到π之前,同样是隐形状态,说明无名书是π的附属品。 老茶的斗笠和长袍马褂也是如此。 五个红印却似乎是另外一种情况,它们不属于灵法推,当然更不属于法海,能够跳出游戏规则之外而独立存在,这也许说明它们来自于某些……更强大的存在,被其赐予了五个红印。 这很可能与法推的来历有关。 法推在言语提到“神”和“圣徒”,这应该不是指同一个存在,只是不清楚五个红印是两者之中的谁给它的。 既然特意赐予它五个红印,这些红印肯定有特殊的用处,说不定是给它额外加了外挂之类的东西。 张子安想了想,哪个神话里的神或者传说中的人物与五个红印有关?但是他本身不信神,而世界上的神话传说又浩如烟海,他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 这时,法推走前几步,向其他灵们点头致意,“你们好,我是法推,在接下来的旅程里,很荣幸与大家同行。” 灵们的视线游移,没有固定的焦点。 张子安能通过手机看到它的样子,灵们却不行,只能听到它的声音、闻到它的气味,虽然这对于官灵的它们来说勉强能知道它的大概位置,但这样显然不适合,因为互相尊重地对话时,直视彼此的眼睛是起码的礼貌。 法推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这点,抱歉地说道:“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们看不见我。” 它仰头注视着头顶的人形云团,默默地无声祈祷,除了没张嘴之外,样子就像是在对月长嚎。 张子安通过手机看到它的动作和神态,还纳闷它在干什么。 今天是多云,除了天空里那两朵诡异的人形云团之外,总体而言天气还不错,有时候还能看见光。 几秒后,位于太之前的一块云团形状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从中间散开一线。 一道气势磅礴的光幕从云团间笔直地刺下,就仿佛一柄利剑从天空入地面。 又是耶稣光! 很多人都有过体验,在黑夜中拧亮手电,圆锥形的手电光束会把空气中飘舞的灰尘都照得纤毫毕现。 这道耶稣光也是如此,森林中蒸发的水汽原本是眼看不见的,这束强光却令森林上空氤氲的水汽如雾气般显现,缥缈起伏不定,看起来宛如仙境。 跟之前远远看到的耶稣光不同,这次的耶稣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张子安他们的头顶,将附近的石堆尽数笼罩在内,光线之强令人无法直视。 张子安也仰着头,想看看法推在看啥,结果差点被晃瞎了狗眼。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