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觉最近没什么心情跟他们去快乐kk醉生梦死。 当血都变成酒味,也会产生厌倦。 只不过他也不想这么早回家。 他爸妈都不在这个小县城。 在球场投了半个多小时的篮,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突然想烟,可烟放在屉里。 低骂了一句,沉觉抱着球往教学楼走。 低楼层教室的灯都灭了,只剩下场那边光晃过来的残影。 四周很安静,他的耳朵很锐,刚要上楼,就听到一声泣。 很微弱,幻听一般。 再听,空气又恢复了死寂。 拐角那个窗台空的,手里抱着的篮球似乎还带着温度。 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他问她“为什么撒谎”,她似乎有些无奈,不动声将篮球放到那个窗台上。 再往里走,半个身子越过一堵墙,整齐的绿植花盆下坐着一团黑影。 她的头发其实很长,又多又黑,光滑柔顺。 月影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模糊的轮廓,连娇脸颊上的泪痕都变得柔和。 她居然会哭。 还是这样在岑寂的校园里,偷偷躲着泪。 是因为今晚龌龊不堪的言终于承受不住,还是言中那个美术老师的死亡让她难过。 沉觉在心底冷笑。 上次他带她到这个不怎么受人青睐的隐秘拐角,倒是给了她一个可以放下伪装的宣之地。 迟到被罚站,在巷口目睹他们打人,在办公室面对这么多人的“严刑供”…… 这么多凶险的经历,她都岿然不动,装得比谁都高傲、沉着。 原来也不过是个心智不强,向往病态忌恋的庸俗少女。 沉觉忽然觉得兴趣寥寥。 今晚他的确有过期待,期待她着高傲的头颅,给那些肆意嚼舌的人甩两巴掌,然后面不改的离开。 而不是躲在这里哭。 * 回去拿烟,周星正要关灯离开,见他折返,很不可思议。 “学完了?” 沉觉拿到烟,递了一支给周星。 “嗯,你别说,这落下一点,要补回来真是不容易。” “啪嗒”的清脆在空的走廊蔓延,两人沉默一阵,沉觉笑了笑,对他说:“市高见?” 周星抖了抖烟灰,自嘲道:“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他和沉觉不一样,没有家庭背景,智商平平,但是稍微用点心,还有得救。 少年血气方刚,放浪惯了,本来觉得天不怕地不怕。 可直到学校给他下最后通牒,上次又差点被平华摆一道,周星才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怕。 他永远没有沉觉那种定力和胆量。 他佩服且志同道合的兄弟,享受打打杀杀的刺。 因为沉觉等人,才让他觉得生命是热血的。 抬眼,看到黑漆漆的二班,所有课桌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先前的混已经不见痕迹。 他微微失神,想起少女那张白得叫人心惊,冷酷又平静的脸。 同样谢她,给了他补救的一线生机。 虽然他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在办公室,她会撒谎,帮他们逃过一劫。 沉觉没去细究,周星也没有多问。 可谁知道,在她身上,竟有这么一件令人咋舌的“光辉事迹”。 放学十五分钟后,周星还坐在座位上预习前段时间落下的课程。 说不烦是假的,习惯了醉生梦死、灯红酒绿,要他安安分分的学习,的确太困难。 由此他更佩服沉觉。 忍不住摸烟在教室里就云吐雾,看了眼教室里零星留下的“好学生”,他还是起身走出去。 厕所在靠楼梯间的尽头,几十米的距离他都按耐不住,刚出后门就点了烟。 余光瞥到那束马尾晃啊晃,他手中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抬眸, 她从自己的座位穿梭到最后一排,拿起桌上那瓶还剩了大半的可乐,扭开盖子,对准那颗卤蛋似的头,倒下去。 在所有人的瞠目中,被淋成落汤般的程云霍然站起来,一掌掀翻桌面上的书堆,野兽癫狂的吼叫:“宋阮,你他妈找死啊!” 没等话音落下,他面前身材娇小的人影就晃了晃。 周星皱了皱眉,上半身前倾,手指间的烟灰抖落。 空气在狂风暴怒后陷入深一层的死寂,围观者张着嘴,或带嘲笑,或显恐惧,心安理得的当个合格的看客。 程云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跨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拽住宋阮的衣领。 可还没付诸行动,宋阮就早有预备似的抄起一本漉漉的书,砸他脑袋。 闷雷般的巨响,用尽全力,她脸上紧绷的肌微微抖动,眼神却是冷冽如刀锋。 程云彻底懵在原地,双拳紧握,青筋暴。 被一个女的泼可乐、砸脑袋,他已经羞得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她凭什么这么目中无人。 宋阮对他的羞愤视若无睹,反而上去,耳语:“知道为什么我们女生总对老男人趋之若鹜吗?因为像你这种心眼小又嘴的黄小子,不仅比不上他们的温雅,就连巴都比他们软。” 她话中讥讽浓重,程云牙关震动,面铁青,心头被笼罩上一层羞怒的影。 “你当所有女的都跟你一样?” 宋阮瞥了眼站在教师外那个脸惨白的女孩,轻笑一声:“黎少妤喜的是高四的混混,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她不屑后退,将他面红耳赤的盛怒尽收眼底。 “程云,你好。” 周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是看到宋阮在各目光的包围下面不改的走出去。 而程云久久僵在原地,十分狈。 宋阮蹲得腿有些麻,右脸颊倒是没什么知觉了。 昨晚挨了宋云迪一巴掌,今天又挨了程云一巴掌,算来算去,可以归拢为一件事。 原来有些事,真的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去的。 可是她不后悔,受了这么多冷嘲热讽和言蜚语,她总归还是得到了某些有价值的信息。 只不过徐胜国…… 手里的烟没几口,就烧到头了,滚烫的星火灼了一下她的指尖。 她没有任何难过,也不觉得愧疚。 这个世界道貌岸然的人太多,若不是她深入了解过、见识过,她也想保留对他的初印象——一个温润如玉、气质超的艺术家。 只可惜,男人大多是利己主义,敢做不敢当,还喜自以为是,狂妄自大,懦弱又自私。 他会以自杀的方式来了结自己不足为奇。 徐胜国大概也是恨死宋阮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在她离开五中后,再次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泪痕已经风干。 从小到大,她的每次泪,都是不带任何情的。 只是顺从生理反应,不违背身体意愿。 她只是想找到那个女人,那个把她生下来就狠心离开的女人。 周围人提起那个女人就充厌恶和难堪,甚至避之不及。 没人帮她,她就自己做这件事。 ———— 男主以为女主很怂,但其实只是他自己错过了女主攻击人的名场面,后悔死哈哈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