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我想我有罪。』 檀亚青的家。 黑白两为主的傢俱陈设,充极简风格的型态,衔接矮柜的半落地窗呈现最大的亮点整体的空间十分充足,与他多相似,带来的迫总是懂得适可而止。 我跼促难安地端起装水的马克杯,这种不安的态度并非来自他,而是面对他的我,心里过意不去。 「下午是我私人的急事,至于今晚的宴席我就不出席了。是,剩下的事麻烦徐秘书代我处理。」 他倚靠窗边,通话中。 拆开领带后,立起领的白衬衫在他身上特别出好看。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掛掉电话,没有坐下,反而抓起钥匙,对我说:「你先休息,我下楼买点吃的,不能让你空着胃吃药。」 凝睇着他的背影,想着我是不是麻烦他太多,赶忙叫住他,「是不是公司有事?我不要紧了,打完点滴后好很多,你去忙吧,我可以走回去,路程很近。」 「公司没什么重要的事,倒是医生说还是要观察你的状况,晚一点我会送你回去,现在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他轻松带过,出门了。 我垮下双肩,疲惫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不是真的脆弱,顶多是点滴的副作用,微弱的晕眩,意态懒散的消沉。 已经不打算多想罗祐康的事,却不得不思考檀亚青的人,抱着亏欠,对于他的无私,我是一个小人。 我喜他,越来越重的心意,导致我沉重的步伐更不敢前进,所以当我一旦正视他的存在,我对他的需要时,先前对他的拒退断绝就显得更加讽刺,也让我无法释怀愧歉之意。 累-- 连极为简单的思考都委靡起来。 看来这种时候,还是转移注意力比较妥当,我将袖子挽起,检视手臂上的红块,原本肿涨的疹子稍有消退,只泛着微微的意,再伸出手抚着双颊,不知道状况好点了吗? 起身,小心翼翼地在不探及檀亚青的隐私下,找到乾溼分离的卫浴间,借用一下洗手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褪下外套,看着照映在镜子里的自己,原本鲜少接触光的偏白肤上都是红斑,偶有几道渗着红点的抓痕,连在衣物外的脸、颈项,一直到锁骨上的皮肤也都无一倖免。 这么吓人的面容,真是辛苦一路维护我的檀亚青。 「唉--」叹口气。这般的症状像是接力赛一般,一处接连一处犯病,现在又换看不到的后背难受了。 隔着t恤扒了几下,搔不到处倒也罢了,没想到却像是受到刺,整大片的背得捱不过忍耐的限度。 我走到门边,贴着门听着外头的动静,确定檀亚青还未返回住处,绕回洗手檯前,心一横,直接把贴着身躯的t恤给去。 「糟透了。」触目惊心的身体,真的不好看,东一块西一块的泛红。 十隻手指头全派上用场,这里抓了抓,那里抓了抓,利用镜子审视同样情况的背部,一样的,让双手伸至极限,用力扒着背。 明明知道医生代的话,偏是克制不住地想狠狠动手收拾身上无可奈何的痛苦。 想不透,为什么会出现蕁麻疹呢? 今早的饮食是阿眉家的咖啡牛和三明治,午餐用一杯连锁咖啡店的拿铁打发,再来就没有任何食物下肚。况且从来没发生过类似的事,对于蕁麻疹的记忆仅止于年幼,唯一的弟弟会因为某些食物出现异常的病症,父母亲为了让他乖乖吃药,极尽所能地哄骗他。 当然,那最后也成为一种孩子变相勒索亲情和物质的管道。 那么,我想勒索谁? 「于真,于真你在里面吗?」 我刚回过神,来不及回应,喀啦……那扇门无预警地开了,我居然忘了上锁-- 「啊--」我尖叫。 「呼--」他惊呼。 下一秒,他退出门外,碰地一声,即时将门带上。 老天!今天的惊吓指数似乎高得破表。 我慌张的一塌糊涂,花上些许时间,才穿整好衣物,将外套的拉鍊拉到底,红着脸,走出卫浴间。 他早在外头等着,背对着我。 「我……」 「你……」 「你先说好了。」我说。 「你要不要先上一些医生开的药膏?」他朝后递来条状的药膏。 我接过,愚蠢地问道:「是不是…很丑?」 「咦?」 「我的身上都是红斑吧?样子一定很丑。」 他紧闭双脣,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欸,看着他给的药膏,再对上他的话,摆明的谎言,跟急诊室的情况一模一样,一句都不提及他和罗祐康的对话,也一句都不问我和罗祐康的关係。 是刻意的吗?檀亚青特有的温柔。 没有任何原由的使然,我从后环住他的,贴着他温热的背,喃喃地对他说:「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是小人,只会欺负好人的小人。」 如果你尝试剖析透澈,就会发现,我不过是个卑劣的人。 像阿眉说的话。「于真,太卑鄙了。」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