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田坟点点头,接着道:“第二个问题,就是凶犯逃跑的方向。尽管聂家与李记皮庄的后院仅一墙之隔,可是凶手在杀害聂老汉之后,却并没有往李记皮庄逃窜,而是选择了其他方向。本官起初以为,凶手是有意这么做的,以便混淆视听,干扰官府查案,但是后来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发现,让我觉得情况可能并非如此。” “哦?究竟是什么意外的发现?”蔡江也忍不住好奇道。 田坟淡淡回答:“那就是关于报案的问题。按理说,像这样的案件,百姓们通常都会去邯郸郡守府伸冤,因为那里毕竟是地方治所,里正等街面上管事的人,平与郡守府来往更为频繁,各方面皆悉些。然而奇怪的是,聂家老妇人第二天去报案时,走到半路便叫人拦住,然后便被劝说着引到了我们司寇府来。” “而更加巧合的是,当时本官正在病休,内史不均闻讯后立刻带人前往李记皮庄抓捕了赵亮。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审问疑犯,赵郡守便赶来此处,商议着要两府会审。” 赵雄飞闻言眉一挑:“田司寇,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您刚才不也说了,这种案子本就归我们郡守府管,依例进行两府会审,完全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啊。” “赵郡守请先不要着急,本官刚才并没有说过,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田坟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要说怪,就怪在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当时不均同意了赵郡守的要求,决定等本官回来再详细审案,但是,人犯赵亮却并没有被邯郸郡府提走关押,而是暂时关在了我们司寇府,好巧不巧,又正好与钟自文在同一个监房。” “嘶,如此说来,确实很蹊跷啊。”中尉蔡江道:“首先赵亮作为聂家一案的凶犯,身份上存在疑点;其次,聂家的人报案时舍近求远,不找邯郸郡府,却找了司寇府;最后,赵亮还未正式过堂审讯,偏偏就被鬼使神差般的关进了钟自文所在的那间牢房。” “恐怕不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巧合呢。”宦者令缪成道:“我之前也做了些功课,有证据显示,三月初五那天,司寇府的地牢里尚有好几间空置或人少的监舍,可是赵亮并没有被送进那些地方,而是直接进了已经有五个人的拥挤牢房。你们说说,这难道不可疑吗?” 平原君赵胜闻言脸一沉,凝视着赵亮问道:“对于田大人和谬大人的话,你怎么解释?” 我尼玛?我能怎么解释?赵亮心道:从头到尾,老子就像一个被人牵来牵去的木偶,什么鸟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他沉片刻,道:“君上,两位大人所说的情况,不恰恰证明我是被冤枉的吗?聂家的人不是我杀的,和钟自文关在一起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就是一个无辜的小白啊。” “到现在还敢嘴硬狡辩!”缪成怒道:“田大人和本官调查的结果,不是证明了你的清白,而是说明此事背后肯定有人在纵谋划,而你,就是整个谋中最关键的一环——入狱杀人的凶徒!” 赵胜也沉声道:“赵亮,本君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可怜棋子而已,并非预谋杀害钟自文的主犯。所以,只要你肯老老实实的招供,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本君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听他这么说,赵亮顿时觉自己头大如斗。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叫他如何招供呢? 直到此时,赵亮都还没有完全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或者说,到底是谁把他推进了这样一个巨坑。 是晋公主吗?不应该。赵琦没有动机这么害赵亮,即便有理由,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布局。像他这样的小角,随便派个死士过来就搞定了。 难道是不均?那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那个蠢货有没有这样的智商和能力,单单是把这么多大人物裹进来,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局面,说不准到最后自己都会某明奇妙的挂了,更别提害别人。 赵亮默默的瞅了瞅居中高座、脸愠的赵胜,心中不暗想:从读心术探查的结果来看,这位平原君此时也同样到左右为难。他既是赵琦的盟友,同时又无法接受这种派遣杀手暗害钟自文的行径,更担心真要是扯到晋公主身上,自己到时夹在中间两边作难。 所以说,赵胜也绝不可能是幕后主使。那么,在背地里使坏的究竟是谁呢? 赵亮的大脑不由得飞速旋转起来,他试图用最短的时间,理清楚面前这桩危机的大致脉络。 很显然,眼下的这个局,不仅仅是针对他赵亮,同时更是在针对晋公主赵琦。 钟自文原本罪不至死,即便算上越狱未遂,也不至于立刻就要掉脑袋。可是,他最终选择了自尽,并且在死前发出悲愤的控诉,一下子将赵琦直接推上了风口浪尖。 只要“残害忠良”的大帽子一扣,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中立官员加入到反对晋公主的阵营中去,而赵琦在朝中也基本等于凉凉了。 所以说,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或许就在这一点上。 如此看来,晋公主赵琦如果因为这件事,其名声和地位受损或者干脆直接倒台,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最有可能策动了眼前的一切。 想到这里,一个既陌生又悉的名字,突然浮现在了赵亮的脑海之中——赵晶。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