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闻言连忙答应,陈公公则在旁边提醒道:“娘娘,您忘了?咱们赵神医从来不须诊脉的,只用望和问这两项,即可辨症施药啦。” 他这么说,指的是赵亮第一次来给张婕妤瞧病时,就言明自己无须金丝探脉,只需要观察病人和问些问题。可是,张婕妤却立马想起当初赵亮看自己口膻中的情景,当即俏脸一红,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赵亮同样也记起此事,尴尬的连连咳嗽,都不敢正眼看张婕妤。 尹德妃心思聪慧,恰又最擅观察男女之情,见状不略疑惑:咦,这俩人不对劲啊,难道有事? 赵亮一直在监控着她的心理活动,此时不暗骂:有你个大头鬼的事!你以为我是李元吉那个吗? 他清清喉咙,说道:“陈公公所言甚是。微臣这诊病的法门与别家不同,只看看聊聊即可。” 说着,他上前一小步,煞有介事的望了望张婕妤的气,然后又问了些常饮食起居的情况,装模作样的思索道:“娘娘的体质基是上佳的,虽然大病初愈,但恢复的速度却非常快。微臣回去开上一记滋补气的小方子,略饮上几便可完全无碍啦。” 张婕妤闻听此言,顿时安下心来:“万幸有你啊。本此番生得怪病,险些掉了命,全赖神医及时出手,方才化险为夷。陈公公……” “老奴在。” “叫你办的赏赐,准备的如何了?”张婕妤问道。 陈公公垂首答道:“回禀娘娘,东西早都置办齐了。金银珠宝、上等绢绸,以及番邦进贡的那些奇珍,又装了十口大箱子,待会儿就送到常府去。另外,陛下赏赐给问事郎的宅邸,工部说还须时修造,但是府内的一应下人和家具陈设,老奴俱已安排妥当,只等咱们赵神医乔迁啦。” 赵亮听得一愣,连忙道:“娘娘,之前的那些赏赐已经够多啦,现在还有,微臣实在受之有愧。” “哎,之前那些算什么?”张婕妤笑道:“相比神医的功劳,些许东西太过轻忽,你就不要推辞了。” 说着,她转过头去,问旁边的尹德妃道:“妹妹,你不是也想让神医问问诊吗?” 尹德妃抿嘴浅笑:“是啊,姐姐。近来也不知怎么了,我总是到身子骨不太利落,今天沾着姐姐您的光,凑巧神医在这里,干脆也给我看看得了。” 张婕妤点点头,对赵亮道:“德妃娘娘身份尊贵,论中品秩比我要高,难得她从不摆架子,甘心称本一声姐姐。赵神医,有劳你尽心,也为德妃娘娘看看吧。” 赵亮硬着头皮答应一声,又往尹德妃那边凑了两步,抬眼观瞧。没想到,此时尹德妃一对美目也上赵亮的目光,溢彩转、隐隐含情,直把赵亮电得险些把持不住。 我尼玛,这个女人分明是在魅惑老子! 赵亮强迫自己收摄心神,问道:“娘娘,你平里有没有明显觉到哪里不适?” 尹德妃俨然一笑:“要说什么头疼脑热,倒也没有。只是每午时前后,本手太肺经中的鱼际、少商、云门、尺泽四每每皆有麻之状,而足少胆经同时亦有所,其中风池和肩井,尤其明显。请教神医,这是何故呢?” 这番话一说出口,赵亮当场懵圈,什么手太、足少,听得他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幸好此时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张婕妤便先忍不住赞道:“早就听陛下说,妹妹你家学渊源,颇擅医道,今得闻果然名不虚传呐。” 尹德妃淡淡笑道:“姐姐过奖了。我这点微末道行,怎敢在神医面前夸耀?只不过因为自幼便常听家父在耳边念叨,所以通些经络医理罢了。” 赵亮心中一动,立刻反应过来:尹德妃本不是请自己把脉问诊,而是故意前来试探!刚才那一堆经络名目只不过是铺垫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设法测出赵亮在医学造诣方面的深浅,以便判断她老爹尹祖文秘密炼制“焚经散”的事,会不会东窗事发。 要知道,凡是治病救人,都得讲究个对症下药,倘若胡开方施治,患者能好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巧合,绝大多数只会是病情加剧,甚至一命呜呼。 而赵亮给张婕妤看得病,则更加不简单。那可是世间罕见的奇毒,寻常名医别说是治了,恐怕听都未必听说过。赵亮其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一出手便药到病除,显然晓得焚经散的底细,这怎能不令尹祖文和李元吉疑神疑鬼,心中惊惶呢? 尹德妃借口到馨芳院这里探望,一来是想看看张婕妤究竟恢复的如何,二来更重要的,就是打算摸摸赵亮的底细,清楚对方究竟是如何看待张婕妤患病之因的,这样也好尽快定出应对之策。 而联系此点,也就不难理解,之前李元吉为何会力促哥舒玄与赵亮的比武了。这位心肠歹毒的齐王殿下,多半是想借着突厥人的手,尽早把赵亮这个隐患解决掉,好彻底斩断利用焚经散毒害张婕妤的关键线索。 第四百七十八章 条条大路通罗马 赵亮猜到了对方的用意,心里反而大石头落地。你不是想探我的底吗?我正好可以胡说八道,让你们摸不着边际。 想到这里,他从容一笑,说:“娘娘家学渊源,微臣就斗胆班门斧了。您方才所说的这个症状,乃天人、脾土生肺金之兆。土为坤、金为兑,坤下兑上,正应了易经中的萃卦。而萃者,有聚合之意。易经云:萃,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所以,虽然您偶手太肺经略有不适,但其实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气血盛,旺而难罢了。平时嘛,多运动运动,吃完饭也别总躺着,常出去散散步就好啦。”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