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是霍五的独生子。 滁州的少主。 “小宝!” 霍宝换了称呼,马驹子的笑容更真切几分,也换了称呼。 与拐了弯的徒三相比,她自然更乐意疼自己如女的五伯当家。 至于自己亲老子……内辖制不了八叔,外还有个邓健在…… 就是邓健那边也是,有黑蟒山众人在,就当不了家。 这样看来,与两派都亲近,又不属于两派的五伯,还真是执掌滁州最合适的人选。 霍宝是真心与马驹子亲近的,才改了称呼。 之前不喜她的小算计,可这世上,谁人能没有私心? 老爹放出话去,视马驹子为亲女,那自己就当她是亲姐。 不看别人,只看马寨主。 相亲如骨,说的就是老爹与马寨主这老情。 自打霍五父子上山,马寨主对他们爷俩真所谓仁至义尽;又有让滁州的情分在,霍宝是真心这位异姓叔叔。 “我已经跟表叔说了老虎学锏之事,表叔没有直接点头,说要先看看老虎的悟!”霍宝道。 马驹子带了几分惊喜:“那真是太好了!老虎聪明着呢,指定跟着邓爷好好学!” 霍宝笑着点点头,望向霍虎。 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马驹子真心觉得老虎好,这两人以后的子就错不了。 霍虎看着霍宝时眼中带了几分亲近,在霍宝身边看了几眼,又出失望来。 “豹子去大营了!州府只有林先生在,其他长辈跟水大哥都在大营,过两就要剿匪去了……大家先去见林先生……” 剿匪? 马驹子带了兴奋:“黑蟒山人屠子与黑老豺的那两个寨子?” 霍宝点点头:“是六叔提的,整肃滁州境内治安,顺便练兵,可以先拿着两个寨子开刀!” “定了人选没有?都谁去?” 马驹子早憋得狠了,十分雀跃。 “表叔与水大哥去剿匪,一人去黑蟒山,一人去都梁山。” 至于与和州界的小和山,为了不打草惊蛇,最后再动那边。 马驹子听了,脸上笑容更盛。 这两人都是手下没有什么人的,自己去了,说不得就能捞个剿匪先锋当当。 薛孝百无聊赖,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 林瑾有些走神,“林先生”是爷爷? 瞧着霍宝态度,对爷爷颇为尊敬。 这算是好事吧…… “哼!” 老和尚被大家遗忘,自己挑了马车帘,轻哼一声。 刚占了滁州,就想着打打杀杀,就不怕耽搁了夏耕? 没有粮食,就算打下再多地盘又有什么用? 原本就清瘦的老和尚,因赶路奔波的缘故,眉眼带了疲,比原来更干巴。 霍宝想着老爹的不厚道,难得带了几分殷勤,上前两步,亲自扶了老和尚下马车:“老大人受累了……” 老和尚对霍宝印象不坏,即便恼他老子,也没有迁怒其子的道理,只正道:“令尊身份今非昔比,自当更重诺,作甚出尔反尔?他在何处,老朽要寻他问个明白!” “老大人,滨江百姓是百姓,曲百姓就不是百姓?永百姓就不是百姓?我爹就是记得老大人这份民之心,才请老大人北上滁州!” 老和尚不解其意,神却是稍缓:“若真为百姓,老朽不惜这身腐骨!” 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霍宝请牛清带老和尚去客房休整,自己带了马驹子等人去见林师爷。 …… 直待牛清不见,马驹子才恨恨道:“清兄弟怎么伤了?江平那边的人动的手?” 伤在这个位置,太凶险了! 霍宝不好直说牛清自戕之事,含糊道:“出了点儿意外……谁也没想到……” 马驹子见状,就知这其中有不好对人言之处,越发对州府之变好奇,决定回头要好好问问自家亲老子。 …… 书斋里,气氛有些沉重。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提起往事,恍若隔世。 “再没有想到先生就在曲……之前我打发人去扬州打听过,只晓得先生没有回乡……大公子那边安好,先生无需忧心,太仆寺在辽有马场,我有个学生在那边,我早年打过招呼……” 宋老大人致仕之前,正是太仆寺卿。 林师爷虽听霍宝说过自己长子尚在,可到底是虚无缥缈的猜测,不比宋老大人这里得的准信,不由红了眼圈。 人生最悲惨之事,少年丧父、中年丧、老年丧子。 他已经遭遇其二,看来老天垂怜,给他留了晚福。 “先生,您真的看好霍五爷?这弥勒教教义,糊百姓还罢……怕是长久不了……”宋老大人昨晚信誓旦旦,眼前却带了隐忧。 “老夫信的是霍五爷,不是弥勒教……滁州白衫军与其他白衫不同,回头你去大营转一圈,就明白了!” 从蟒头寨练兵开始,就不同了。 林师爷后悔发现的晚了,使得滁州白衫成军走了弯路。 只是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有徒三、江平等人搅合一回,大家也未必会能像现在这样齐心合力。 徒三、江平等人南下,对滁州众人来说,倒是成了试金石。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