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白桦愿意跟刘尚来往的另一个原因。 名师出高徒,有刘厨子那般的神厨作为师父,身为徒弟的刘尚,在美食上的造诣和品味绝对不会差到哪去。每次做好了先给刘尚尝尝鲜,他总能分析出其中的门道来,让白桦有所收获。 白桦总共做了三种雪花酥。 一种是以花生为主体,搭配上核桃仁、榛子仁等坚果的花生坚果雪花酥。一种是以紫薯为主体,搭配芋头打出来的新鲜芋泥和大颗的花生粒,做出来的紫薯芋泥雪花酥。 两种雪花酥各有特点,但每一样都加入了应季的花生粒。白桦在做的时候,特意将花生没有剁得很碎,最大程度上保留了花生的完整和口。 做花生坚果雪花酥的时候,白桦还搭配上了村子里各坚果。榛仁浓醇香脆,微微泛苦,却别有一番风味。核桃营养丰富,细腻香甜,越嚼越香,核桃加在任何食材里,都不会被遮盖住风采。 紫薯芋泥雪花酥的做法更为复杂,白桦将新鲜粉糯的芋头和细腻绵润的紫薯手捣成泥,按照黄金比例配合后,加入大颗酥香味美的花生粒,做成了紫薯芋泥雪花酥。 光是甜的口,未免单调。 白桦特意做出来了一种咸口的雪花酥,避免食客吃腻。这道雪花酥是拿猪松和咸蛋黄一起搭配花生做出来的,每一口都咸香入味,松丝丝入味,蛋黄腌入灵魂。 这道咸口的雪花酥获得了刘尚今最佳的好评。 刘尚年纪虽小,懂的词汇却不少。更何况吃是刘尚最悉也是最擅长的领域,刘尚将白桦的几道雪花酥分析得头头是道:“这第一道和第二道雪花酥,一道取材坚果,一道取材粮食,况且都是新鲜食材,口自然没有话说。” “而且,甜味的把控上相当完美,能够吃出烹饪者的心配比,让食客既能吃得美味,也不至于吃得过腻。”刘尚点评道。 紧接着,刘尚的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最偏的还是最后这一道,咸蛋黄松雪花酥。” “哦,为何?”白桦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咸口的点心在胤朝不算常见,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胤朝人,刘尚接受新事物、新美食的速度着实让白桦到震撼。 果然,吃货就是适应强啊。 听到白桦的发问,刘尚又不紧不慢地说道:“道理很简单。若是白阿姊单单准备了前面两种甜口的雪花酥,那么当我吃到第三种时,就会产生甜食吃太多后的疲乏,对第三种雪花酥丧失兴趣。” “可是白阿姊特意准备了咸口的雪花酥,让我在吃过后到惊喜,方才的乏味被瞬间忘却,取而代之的是品味新口味的快乐,也能回忆起方才吃甜口雪花酥时的种种美好。” 最后,刘尚总结道:“所以我认为,最惊的还是最后的这道咸蛋黄松雪花酥,在这个系列里起到了画龙点睛之笔。” 白桦夸奖道:“聪明!” 白桦在心里不由得慨,刘尚这小家伙要是生在白桦上一世那个年代,定是能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美食评论家。 白桦正是这样想的。 这次做好了以后可以先去集市上卖,试试效果。白桦计划在卖之前就给搭配好了,三种口味一样一个,让食客们组合购买,避免有的食客吃腻了某种口味,从而丧失对雪花酥的兴趣。 只是白桦从未主动说起这些打算,却被一个稚童给轻易看穿。 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吃货的刘尚,其实头脑比谁都聪明伶俐。他只是更愿意以简单的思维方式处理世事,把心思放在心的事物之上,知世故而不愿世故罢了。 白桦对刘尚的好更上一层楼。 白桦忍不住问道:“你在认识我之前,是做什么谋生的?” 白桦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 白桦有些好奇,像刘尚这种身体有残缺的人,照常理来讲,很难找到一份能够适应的工作。所以白桦十分好奇,刘尚在刘厨子去世之后,究竟在和他的那帮患难兄弟们做些什么谋生。 这并不是一种冒昧的打探,而是一种把对方视为自己人之后的关心。 刘尚也没有藏着掖着,直白道:“我们吗?早分道扬镳了。” “我之前在城里一家食肆当差,掌柜的嫌我手脚不利索,最近已经不干了。”刘尚说着,鼓起了嘴,气呼呼的像是一只受了气的小河豚一样。 过了一会,刘尚接着说道:“可从前我在师父这里做活的时候,再忙的子里我都能应付得了,我一个人能干三四个人的活。所以本不是我手脚麻不麻利的问题,而是掌柜自身的偏见,他打心底里,就觉得我们残疾人会比正常人慢上半拍,不管事实是不是这样。” 白桦听到这里,有些心疼,拿润的手帕帮刘尚擦去方才二人嬉戏打闹时蘸上的脏污。 “其他人呢?”白桦又追问道。 刘尚自然知道白桦问的是昔里,刘厨子收下的那帮残疾人徒弟,最后都去了哪里。于是皱眉想了想,说道:“他们大部分和我情况差不多吧,不是在跑堂、就是在帮厨,师父没教我们别的,我们也只能干这个谋生,人家嫌弃我们也没办法。”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