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几年前从演武场捡回来的,当时你险些被揍死……呵,区区一个军户之子,敢和世家子弟争斗,你不挨打谁挨打?” 虞焕之羞愧不已,八尺男儿竟为这低声的嘲讽觉得眼眶发! “可你还算争气,三年,替我培养了很多能用的侍卫,若是没有你,我进了王府,就真像被折了翅膀的鸟,哪儿都去不了了。” “若将你杀了,我真无人可用了。” “郡主!”虞焕之猛得大吼,声气地砰砰磕头,“您惩罚属下便是!只要留属下一条命!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嘉短暂的愣了愣,随即笑着嗤了声,摇摇头背过身重新慢给自己通发:“好,等到回京,你就自行领罚二十吧。” 虞焕之原本极度担心受罚,可现如今却觉得心头一松,如释重负。 他恭敬磕头:“遵命!” “还有,我不想再待在此处了,收整好行装,明回程。” 虞焕之抬起头:“郡主不管那些人质了?” 洛嘉盯着铜镜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连我的郡马是如何死的都查不到了,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虞焕之眼眸微颤,知晓郡主这趟是真寒了心。 她为救贺云铮,不惜暴了身份,自己是无法再去松泉山庄了,另一队人马至今未归,也没有消息,加上她与贺云铮之间还…… 哎,难怪郡主已当做这趟无功而返。 他吁了口气,略微思量:“今夜已晚,明怕是仓促来不及,不如后一早启程?” 洛嘉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最后却是允了。 她对着铜镜,努力做出平静淡漠的样子—— 不出一丁点儿别的情绪。 贺云铮送完人回院后,只瞧见虞焕之从洛嘉屋里出来,见他回来言又止,最后只出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摇了摇头:“郡主歇下了。” 便是不用他进屋伺候。 贺云铮默然,也好。 ……正好他也没理好思绪,该如何面对她。 但他努力自我说服了一下午,终归已不似早上那般动抗拒,他拒绝了虞焕之给他安排的房间,在洛嘉屋外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去。 他是很困很累,可他终归还是想守着她。 然而另一头,崔长珂听到小丫鬟回来的汇报,脸微微变化:“她真说要管?” 小丫鬟害怕郡主,更怕崔长珂这位家主,毕竟这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也、也没说一定会管,只说,好像什么人求她,她就会管……”她颤颤巍巍补充。 崔长珂闭眼暗骂了句脏话。 他就知道这郡主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突然又想起,差役们暗中打探到蒋平也落到了郡主手上,对方算半个替官府和山匪沟通的线人,据闻被打得半死不活,明显就是被郡主惩治了。 种种行径,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郡主是冲着他们来的吗!? 崔长珂几咬碎一口牙,目光逐渐狠厉,知州那蠢东西毫无忧患意识,他却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46章 转变 翌洛嘉醒来, 刻意忽略了贺云铮的存在,梳洗早食全由昨夜那小丫鬟继续侍。 贺云铮默默伫立在屋外,顾不上院中整备的动静, 只微微低着头颅, 目光却如炬, 透过狭窄的窗去窥探她依稀的侧脸。 他原本说服了自己一整夜, 起码还在外面, 洛嘉身旁的威胁也没完全清除, 自己该努力克服收敛情绪, 不在此时与她发生不悦—— 但此刻却不知为何, 只觉如昨一样的苦涩浸透了舌。 他自认为足够忠诚听话, 昨夜被虞焕之提点, 不在她入睡后进房也照做了,可为什么今早她都醒了, 仍不传召他呢? 明明她骗他、戏他,什么过分的事都会对他做, 为什么此刻不再继续仿若无事地对他笑了? 贺云铮不自觉地颤动着眼睫, 心中闷窒着化不开的委屈, 而这份委屈之下更抑了说不清的不甘心! 不过这份不甘没有持续太久, 虞焕之忙碌之余匆匆过来:“你是广田村的是吧?” 贺云铮侧目看他。 “外头来了人问你可在, ”虞焕之提了一嘴,随即顿了顿,补充道, “我正好有事要找郡主,替你通报一声, 你直接去吧。” 贺云铮默然看他一眼,那股悉的脊背发寒再度攀上虞焕之的脊背, 他轻咳两声,故作不在意般拍了拍贺云铮肩膀: “不用谢不用谢,快去吧。” 随即再不敢看这小子的森森眼神,快步走过去敲响洛嘉的屋子。 贺云铮的手掌垂在身侧松开又握紧,重复许多次,最终看着虞焕之得了准许走进去。 他甚至忘了呼,眼睛嫉妒的像要淬出火星。 可他又猛得回过神,懊恼自己是不是有病! 虞焕之只是一如既往奉命行事,自己死守着道看不见的防线无法释怀,凭什么还幻想郡主来迁就他? 贺云铮抿了抿嘴,一团麻地转身走出院子。 县衙外,村中的友人原本拘谨地等候着,见贺云铮出来,当即动万分:“你真在县衙里啊铮哥儿!”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