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哭得声嘶力竭,她的声音也传不到外头。 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她要被这些混账侮辱了……! 但没想到,就在那些恶人即将伸手再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盼了许久的兄长终于出现了。 贺云铮目眦裂地掰开陈四的肩膀,平再克制、再扮作沉稳,见到此情此景也难以按捺,怒吼着一拳冲他砸过去: “别碰瑛瑛!” 陈四应声被一拳头挥飞,瑛瑛眸光亮起,喜极而泣:“阿兄!” 贺云铮顾不上奋力一拳后,自己半边身子也几乎麻木。 他着气撑到瑛瑛身旁,将小姑娘拦到身后,再像头被怒的似的,凶神恶煞扭头看剩下的几个人。 然而他们没扑过来,而是古怪地看向在地上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的陈四。 甚至对方不知被贺云铮打到了哪儿,竟好似伤得极重,一口一口地呕出血,染红了周身遍地。 他很快就挣扎不动,渐渐蜷缩扭曲在地上,只时不时还搐几下,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溺水般的叫喊。 屋子里十分昏暗,只有时不时在外头亮起的惨败电光,分外渗人! 最终,陈四不甘地躺在了地上,目光还直勾勾地瞪向难以置信的贺云铮。 屋子里的其他人终于明白过来,惊惧万分地看向贺云铮—— “杀人了!杀人了!!!” 贺云铮刚要扶起瑛瑛,脑袋里轰隆隆巨震。 可那一瞬间,他最在意的不是瑛瑛的痛哭,不是眼前这人究竟该不该死,自己究竟有没有杀人的本事,而是…… 郡主要知道了,这次她会怎样处置自己?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病了许久,刚刚有所好转的王妃赵琦猛被药呛住,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顺了气,抬头难以置信地问丫鬟:“谁杀人了?在王府?死的何人?” 丫鬟边擦拭滴下来的药汁边劝:“您千万冷静些,莫要再伤了自己的身子!” 劝完,迟疑半晌才将事情原委告诉王妃,还得时刻警惕王妃神,生怕她再被气出个好歹。 果不其然,听闻又是那边闯的祸,而且死的马奴陈四状况极其骇人,若叫有心人看去保不准要编排王府,赵琦面逐渐铁青,张着嘴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情绪。 她狠拍桌案,怒不可遏:“岂有此理!” 好你个洛嘉,我放任你与马奴厮混,秽王府已是破格,你竟然还如此骄纵下人,让他胆敢在王府里这么残酷害人? 王爷最烦的就是家宅不宁,洛嘉倒好,趁着王爷出征在外,把所有能做不能做的都做尽了! 丫鬟眼见王妃越发动怒,劝又劝不住,心里急得不行。 幸好侧妃匆忙赶到,丫鬟立刻就请人进来,对方瞧见王妃捂着心口气吁吁,立刻红了眼: “王妃……” 赵琦恹恹看了眼温连琴,不想听她再说些漂亮却没用的劝。 可还没开口,温连琴捧着她的手,径直跪下: “是妾有负您的期盼,您将外院庶务到妾手中,还没到一月就出了此事,妾万死难辞!可您不要将妾的错则怪罪到自己身上,都是妾没做好……” 这话不单单是漂亮了,更有种温连琴要舍车保帅的决绝。 赵琦忍不住恼怒甩开她:“你不过是代我处理些琐事,出了事我还能拿你顶包不成?” 温连琴一顿,略显茫然地扣紧手指,看得赵琦烦闷不已: “这事儿分明就是洛嘉纵奴行凶,你不敢拿捏她,又怕这门事儿被有心人传开中伤王府,便想给我和王爷个代,委屈自己?” 温连琴张了张嘴,泪盈了眼眶:“王妃,事情已经传开了。马厩里人多眼杂,都说那个叫陈四的马奴死得凄惨,定是府中有不详,妾千想万想,只能是妾德不配位,染指庶务,才,才……” 赵琦怒其不争,极难得说了句真心话: “温连琴啊温连琴,我本还以为你早年和洛嘉是手帕,能有她几分跋扈的本事,可谁知道你最大的本事就是叫王爷纳了你!除此以外你样样事都干不成!” 温连琴被骂得懵懂,便见赵琦扭头叫丫鬟给她拿披风来,她要亲自去马厩。 温连琴顾不上太多,急忙起身拉她:“王妃,您大病初愈……” “我不去你去?等你被洛嘉骂哭,回头王爷还要埋怨我。”赵琦绷着脸瞪她一眼,披上披风后不等丫鬟找来伞,推开门便风风火火走出了屋。 丫鬟也没办法,捧着伞急急忙忙冲温连琴躬了躬身,转身跟了上去。 直到主仆的身影都消失在雨幕中,温连琴才好似慢慢回神,扭头环顾王妃的屋子。 赵琦是齐国公府的嫡女,老国公早年以战功受封,举家热血耿直,故而赵琦嫁进晋王府也算上门当户对。 可赵琦格率真易怒易冲动,又实在算不得一个合格的王妃。 温连琴轻笑着摇摇头,此刻心中只这位“英勇相护”的好姐姐。 * 麻绳结结实实绑上身,贺云铮终于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 眼前的女人穿着金贵的衣裳和披风,面虽有些苍白但肃穆冷凝,被周围人战战兢兢恭维着,贺云铮认出了她。 赏宴那晚,他被郡主绑在屋子里朝外看的时候,依稀见过王妃的面容。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