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淡漠道:“或许叔母该出去打听打听,苏家的名声到底是谁败坏的?你若真有孝心便回去照顾,而不是在我这说教。因为从你们担心受牵连把我爹娘的灵位都送走,那儿就不再是我的家了,请回吧!” 当初的贪污案罢相废太子,圣上大怒彻查同,苏景行担心被牵连自己亲兄弟的尸体都不敢认领,到后面都察院的人将尸体送回来,也只是草草处理,便把灵牌移出了苏府。 因不是亲生的,老太太亦不闻不问,只当作没看见。 那也是苏悠第一次受到,家人也可以冷血无情到这种独步。 铺子里的其他人听闻此言,都极为鄙夷地看着三夫人,觉得苏家未免太过恶毒,都身出来要帮苏悠把人赶走。 三夫人见人无法讲通,气得声音拔尖:“果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你娘走得早,我好歹好吃好喝照顾了你几年,竟是这般无情无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前一向软弱好拿捏的人,几年不见竟变得如此硬气嘴毒。 一时讨不到好,她不多作纠,反正只要苏悠开铺子一,她便来一。 头渐沉,这个时辰点本该无人再来买香的,却见那铺子外头有马车喊停,又来了一个令人头疼的。 “苏姑娘果真是一朝得势,就要抛弃家人了。”跟约好了一般,前脚三夫人刚走,王语然又来了。 苏悠实在没功夫应付,回身让许氏与小枝她们先回家,然后驱赶道:“今要关铺了,王姑娘请回。” 王语然道:“来者是客,岂有赶人的道理。” 也顺势打量了一眼铺子,随后看向苏悠:“敢在沁香阁对面开香铺,你的胆子不小。” 苏悠懒得抬眼看她,去收拾东西:“只要这条街不是你荣国府的,我有何不敢?” “罢了,想来你确实是有点本事。”王语然这回倒是没有咄咄人,而是道,“上回便听你说十香丸养肤,现下可还有?” 苏悠也瞧了她一眼,拒绝道:“没有。” “你倒也不用如此防备我,只是想瞧瞧,那香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不仅连姑母也喜,就连中太后都听见了此方,都忍不住来问她。 “没必要,你既然对我这般讨厌,还来买我的东西不是给自己堵吗?”苏悠将包袱揽在手里,再次把人请出去,“我今还有事,恕不奉陪。” “不许走!” 让她拉下脸来找苏悠买香方,已经让她极为丢脸了,现下苏悠还敢拒绝她,心中窝火:“我今就偏要买你的十香丸,你不许走!” 言毕,拉住苏悠手里的包袱,往后一拽,那包袱被甩了出去,里的东西瞬间散落了一地。 王语然怔愣地看着这一地的香烛元宝,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是……纸钱。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方才若是答应把十香丸卖给我,就不会如此了......” 苏悠没说话,只弯去将那些纸钱捡起来,却因地都是将那仅剩的耐心磨没,面也一点一点变冷,她起身看向王语然,反问道:“你想要,别人就一定要答应吗?你难道就不明白会被拒绝是因为你很讨人厌吗?你以为一个荣国公府的出身便能让你横着走了吗?” “你喜谁,又讨厌谁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亦妨碍不了你一星半点!也不要再像个三岁孩童一样,自己没办法做到的事就去找别人的麻烦,很幼稚!” 王语然被说的噎嚅无言,面泛红。 明明很生气苏悠这般说自己,可却怎么也回不了嘴...... 从小娘和爹都告诉她一定要当上太子妃,将来才会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苏悠的出现让她这个愿望破灭,她便开始怨恨苏悠,觉得是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后来,太子去边关,她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喜太子,只是实在不甘有人抢走了自己的东西,从而每次一见到苏悠都会因为想起自己的难堪而愤怒。 她不明白苏悠明明落魄不堪,为什么能有人喜,为什么她一个女子还能开叶氏香铺。 总之她真的不喜苏悠,一点也不想她过的好。 可眼下苏悠的话也如同针尖一样,刺的她无力反驳,只觉得比来找苏悠买香方还要让她难堪。 然后看着那一地的纸钱,心中也忽然生有一丝愧疚,愤愤扔下一句:“我就是讨厌你!”便离开了。 等苏悠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完,许妈也将马车雇来了,没有提及刚才的事,只是容十分的苍白。 今是苏景修的忌,像往年一样,她今晚要去静慈庵。 静慈庵在西郊的一座山上,等到山脚下时天已经黑了,许妈提着灯笼,两人就着夜上了山。 妙惠师父已经在门口候着她了:“小施主今来的晚了些,路上可还好?” 苏悠拾掌回礼:“让师父担心了,只是在城里耽误了些时间。” 不待歇息便去了灵殿祭拜。妙惠师父已经将大殿空出来,又在祭台上燃了数盏蜡烛,将大殿照得很亮堂。 殿内供奉的是引路菩萨,下方便是苏景修与叶氏的灵位。苏悠净了手,点了三支香,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朝那引路菩萨拜了一拜,随后才跪在蒲团上,将包袱里的元宝纸钱丢入火盆,一一烧完。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