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意回头,是一个抱着花的跑腿小哥。 来的次数多了,跑腿小哥都认识她了,二话不说就把花束进苏时意怀里。 “您好,这是您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又来了。 已经是这个月的不知道第多少束了。 苏时意抱着花,有点头疼,想着干脆要不要直接找个垃圾桶扔了算了。 她刚环视了一圈,忽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 有点眼。 她眨眨眼,还没等苏时意反应过来,就看见车窗缓缓降下。 诶?殷延怎么来了? “上车。” 苏时意只好抱着那束烫手山芋上了车。 花有点碍事,她就顺手放在脚底,然后才看向殷延。 苏时意弯的时候,发丝顺着肩膀滑下去,不偏不倚滑过男人的手背。 殷延指节微蜷,目光微暗下一寸。 等她直起时,他已经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苏时意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没答,沉声反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苏时意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了,不明所以答:“我下午一直在忙,没看手机。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的脸有点难看,薄轻启吐出两个字。 “没事。” 这语气可不像是没事。 苏时意懵怔眨眨眼,又在后视镜里和前面的许恒瑞对视了一眼。 看着许恒瑞做的口型,她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地看向殷延:“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没接你电话吧?” “........” 殷延面不改道:“没有。” 前排的许恒瑞:...... 为了年终奖,他觉得他现在还是不应该说话。 车厢里陷入短暂的安静,殷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划过她脚边放着的那束花,语气听不出情绪地转移话题:“别人送的?” 苏时意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 “嗯,不知道是谁送的。” 下一刻,就听见他轻嗤一声,冷冷评价:“俗气。” “........” 苏时意被他差点气笑。 他不送她的花,还不准她收别人的花? 他凭什么这么霸道。 苏时意哼了声,又故意说:“俗气怎么了,我就喜,女人就是这么肤浅的生物。” 说完,她又抱着花夸张地猛一口,语气浮夸:“嗯,这花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回家我还要养在花瓶里,摆在桌上天天看。” 气死他气死他。 果然,殷延的脸似乎更黑了。 余光瞥着她浮夸的表情,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线抿成一条直线。 “你第一次收到花?” “不是啊。” 殷延掀了掀眼皮,目光沉沉盯着她打量:“那至于这么动?” 苏时意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每天一束,时间长了我说不定还能自己开个庄园呢,到时候还能自己提炼油做香水呢,动动还不行。” 实不相瞒,她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座自己的庄园。 殷延:“........” 皮了这么两下,苏时意总算想起来收敛一点,不然等会要被他连人带花赶下去。 殷延绷着脸不说话,苏时意也不惯着他,车厢里就这么安静下来。 她心里还惦记着他眼睛的事,想找个机会验证。 然而一直到下了车,她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能够不被殷延察觉到她已经发现了。 苏时意心里装着事儿,心不在焉地抱着花下了车,忽然又听见殷延在身后叫住他。 “苏时意。” 她抱着花回头,红微张,看着有些呆呆的可。 “啊?” 殷延盯着她看了片刻,不容置喙地说了句。 “晚上呆在家里,别跑。” * 虽然不知道殷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苏时意确实听了。 回到家之后,她也没再出门,留在家里把新系列的广告拍摄方案整理了出来。 处理完工作,她就在外卖软件上随便点了份外卖,正等着外卖来时,就听见门铃响起。 苏时意走过去开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制服的年轻男人。 “您好女士,您的鲜花送到了,请您签收一下。” 苏时意愣住:“花?” * 十分钟后。 苏时意看着地的花,忍不住倒了一口凉气。 是的,地。 不是一束两束,是很多束。 几乎快要把她家大半的地板面积都占,花店都要来她家进货的程度。 比起下午收到的那束玫瑰,眼前的花瓣滴,甚至上面还隐约可见晶莹的水,像是从哪刚刚空运过来的。 酒红的花瓣由外至内,颜逐渐变浅,形成一种漂亮的渐变,微微透着些磨砂质,说不出的复古高级,看着就很贵。 厄瓜多尔玫瑰。 苏时意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美得漏了一拍。 本来她觉得自己早就过了为一束花心动的年纪,至少对别人送的花毫无觉。 但是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又没抵抗力了。 自顾自欣赏了半天,苏时意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她又想起下午下车时殷延说的那句话。 搞了半天是让她等着花。 苏时意思索片刻,还是将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挑出几张,发了个朋友圈。 才发出去,立刻就有数不清的人给她点赞。 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殷延给她点了个赞。 殷延的微信头像很简单,是一张路灯下的照片,隐约能看出倒映出的影子是十一的。 下一秒,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苏时意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才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微弱的电声混杂着男人清冽的声线一同传过来。 “花收到了?” “嗯...” 有晚风轻轻吹着,苏时意才觉得刚才鼻尖萦绕着的花香终于散了点。 她咬了咬,轻声道:“还没问你呢,干嘛送我这么多花?” 真像是要开花店似的,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呀。 电话那头,男人低沉磁的嗓音顺着听筒传过来,轻轻敲击着耳膜。 “你不是说你喜?” 话音刚落,苏时意呼一停。 她张了张,心口像是被玫瑰刺轻轻戳了一下,泛起丝丝缕缕的意和酥麻,包裹绕住心脏。 紧接着,又听见他轻描淡写地道:“把下午那束破花扔了,摆在家里不嫌丑?” 听见这句,苏时意的角忍不住往上翘,很努力地才能克制住不笑出来。 幼稚鬼,幼稚死了。 她在心里说着,嘴上又问他:“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啊?”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