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尸人的致命弱点。」 威士忌燃起香烟了一口后用指尖点点了太,用心良苦地指导男孩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生死搏斗。 「我……我……」 别说是砍杀尸人,就连武器的选择炸丸都还没决定好。 「来,握着挥舞看看,」威士忌直接抓住男孩手掌握住手斧,半强迫对方面对威胁袭来,顺手拎走背包放在一旁,「手斧是我初次砍死尸人时用的武器,好拿好挥又好投掷,你试试。」 儘管慌张到不知所措,炸丸仍然鼓起勇气以两手紧握手斧,瞪视着距离五十尺左右的尸人,它穿着破烂西装,原本应该穿着皮鞋的脚仅剩右腿,左脚小腿的部份出骨头在地板上拖行。 这也是尸人蹣跚跛行的原因。 行动不便的尸人无法在接近活人时疯狂奔跑来缩短距离,非常适合像炸丸一类的狩猎尸人初学者当成目标使用。 「不用担心,这不是好莱屋电影,被尸人咬伤了并不会变成尸人,」直接坐在路边消防栓上云吐雾的风衣男子一派轻松,「如果你真的快被咬死时,我会出手帮忙的。」 听在耳里不是很可靠,但男孩见识过威士忌的本领。 大叔很强。 脑海里不停回放威士忌斩杀四臂死尸兽的采瞬间,这给了炸丸信心,直到出现母亲成为尸体的震憾画面…… 「喝啊啊啊啊啊!」 炸丸失控大喊,高举着手斧朝尸人狂奔而去。 看见猎物自己跑来,尸人张开是血水的嘴巴和双臂,男孩直接衝进尸人怀里用力一砍,因为身高差距斧刃直接砍在喉结的地方。 尸人两手也趁势掐住炸丸的脖子。 「咕呜!」 扭动挣扎、即使用力抓住尸人手腕也撑不开怪物的蛮力。 炸丸一脸涨红、无计可施,氧气逐渐远离男孩肺部打算一併带走他的意识。 「呜!」 忽然间施加在喉咙的力消失无踪,男孩后退数步坐倒在地贪婪的用力呼,这才发现原本掐在脖子的尸人双手被自己轻松拿开。 两隻手腕都被平整切开离开了原本双臂。 而威士忌就站在炸丸与尸人之间,手持带点弧度的漆黑砍刀,长近六十公分、重五百二十公克的武器,轻松卸下尸人双手。 「气势不错,但准度不够,你太早出手以致手斧只能砍在尸人喉头,」风衣男子像是授课讲师般、指着还搞不懂自己手腕为何离的尸人解说着,「自身身高既然不足就得以其他方式弥补,如果你理解这一点而利用跳跃劈砍的话,这一斧就可以落在尸人脑袋上了。」 男孩聚会神听着。 「如果你不求一击必杀,也可以选择先将尸人最具威胁的部份清除掉,」刁着烟的风衣男子以砍刀尖端指着尸人断臂,「失去尖牙利爪的恶犬就任凭处置了,以这种方式战斗的猎人也不在少数。」 「喝啊!」 飢渴难耐的尸人终于忍耐不住,它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眼前的风衣男子。 只见风衣随风扬起。 一个转身回旋踢出现在尸人眼前,结实后脚跟重重打在尸人右脸,让它整具腐烂尸体撞向街角墙面。 「我的话还没讲完,示范用道具请稍安勿躁,」威士忌不知何时已把砍刀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第四瓶洋酒,他豪饮数口后朝天空打了个大嗝,浓浓酒臭弥漫四周,「来,对于尸人千万不能有半点怜悯,一旦有机会就要快狠准的解决掉它,否则下一个变成尸人的就是你。」 拋出匕首落在男孩跟前,炸丸捡起后用力握住微微颤抖。 「短刀的好处是迅速灵活,」喝酒烟时表情总是一阵舒麻的威士忌,完全不在乎对未成年人的身教影响,他摸摸脑袋后方轻描淡写道:「建议你可以从后脑勺的地方攻击刺入,当然要能掌握到这种时机是需要经验的。」 活下去。 是男孩目前唯一的渴望。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拥有足以打倒尸人的技巧与实力。 「从后脑勺、后脑勺……」炸丸反覆默念威士忌的提醒,他紧握匕首的右手缩在后,左手往前伸出彷彿是侧量距离的意念延伸,「从后脑勺刺入!」 「嗯,架势不错,你真的没有习过武吗,小子?」 习武? 自有记忆以来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男孩,以前杂货店邻居的大学生哥哥是剑道社社员,一有空总是在家门口挥舞木刀练习剑道。 当时还是国小生的炸丸就常坐在门口看着大哥哥练习,偶而还会借来木刀把玩几下,亲切的他还会示范几招给男孩观摩学习。 因为参加全国大赛的关係大哥哥常常半夜一个人挥着木刀彻夜锻练,偶而男孩还会拿着店里的运动饮料给对方补充能量。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哥哥一家就搬走了,连全国大赛的结果如何也无从得知。 「挥过几下木刀算吗?」 「剑道?」风衣男子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点子似地嘴角上扬,「原来如此,与生俱来拥有天赋的傢伙我可是见过不少,你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人。」 是否真心称讚,从威士忌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来。 「我可不这么觉得,」炸丸近墙边的尸人,尸人甫刚起身一见到活人靠近便张开嘴巴大吼示威,「我只是刚失去唯一家人的国中生罢了。」 男孩衝上前去。 「喂,别急,」威士忌见状惊觉不妥,想要出声提醒才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先骗尸人走出墙边啊!」 因为尸人背部贴着石墙,要将匕首刺进后脑勺是不可能的事。 而炸丸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这么做。 他奋力一跳! 直接以左手进对方的嘴巴,佈脏污细菌的利齿深深崁进里,痛楚得男孩咬牙切齿,但他拚命忍耐。 右手紧握的匕首趁势进尸人太。 终结目标。 尸人两眼一翻、双膝一跪,嘴巴也松了开来让炸丸得以取回左手自由。 深可见骨的咬伤不算什么,炸丸看着倒在跟前的尸人,还有右手微微颤抖不已的杀人兇器。 我成功了……我做到了…… 他以此悼念母亲。 「真是直接了当的策略,」不知何时风衣男子捧着自己受伤的左手,手脚俐落地洒下消毒药水、涂上不知名的药膏后还绑上绷带,手法极为练,「只不过对上单一尸人可以这么用,若是对上复数尸人,还是採取别的战术比较妥当。」 「嗯。」 男孩仍恶狠狠地盯着尸人尸体答道。 「即使是万分之一,你也想体会一下被尸人撕咬的痛苦,依稀可以体会到你妈妈死前的痛是吗?」 男孩嘴抖了抖,不发一语。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记忆里刻下对家人的思念,我都没意见,」威士忌将沉重背包递给男孩,要他继续负重前行,「想活下去,就得不停地训练自己变得强大才行。」 炸丸抬起头与风衣男子隔着墨镜四目相。 「我也可以变得像大叔一样厉害吗?」 「嗯,我想想,」威士忌又灌了一大口酒,但不仅脸没有红,身上连一丁点的醉意都看不到,「要像我这么出类拔萃是有点难,你可以先找个比较容易达成的目标试试。」 「我想要……」 男孩闭上眼,儘管愤怒与悲伤佔据了大部份思绪,他仍尽力整理出明确方向。 「拥有能消灭所有尸人的实力。」 「嗯嗯,原来如此,」风衣男子心里明白,被尸人杀害家人后的倖存者,以杀掉尸人来生存下去的情形很是常见,把復仇做为一种动力也不是不行,藉由时间慢慢调整心态也是一种治疗方法,「只要你能通过死亡猎人的试验,要打倒一般的尸人就像切豆腐一样简单。」 大叔果然是死亡猎人。 男孩心想。 「你是个很聪明、观察力强又富有爆发力的少年,认真特训的话铁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死亡猎人,别看我高大帅的模样,」威士忌高举酒瓶像是对着无月夜空敬酒,「我看人的眼光可是意外的准哦。」 有了大叔掛保证,男孩飘浮不定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 「欸大叔,我听说死亡猎人都有个东西能证明身份,」炸丸回忆起同学间七嘴八舌的猎人讨论,让他真的好想回到学校上课的美好时光,「是纹章还是什么刺青之的?」 「你说这个?」 威士忌大方拉开左手袖子,出左手手背。 白晰手背的皮肤上有一块圆形紫刺青,图案是一隻从土壤窜出的手象徵尸人,两把叉的刀剑将圆形分割成四等份,圆圈部份则是由火焰般的图形构成。 「这个刺青就是代表死亡猎人吗?」 「可以这么说,这是特製的死亡猎人身份印记,用途非常广哦,」威士忌甚至将男孩的手拉过来让他实际摸摸图案,「用专门仪器扫描它的话,可以显示出个资还有阶级等内容。」 「阶级,什么意思?死亡猎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可以分等级?」 「那当然,愈靠近地狱门就有愈厉害的死尸兽徘徊,如果只是初出茅芦的猎人前往讨伐的话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死亡猎人工作划分的这么细。」 「为了有效降低猎人死亡率,依猎人强度来编排阶级是有其必要存在的。」 男孩点点头。 「欸大叔,难不成阶级是从印记的顏来判别吗?」 「哈,你们国中生怎么对猎人的事情这么清楚,」威士忌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后咧嘴笑道:「看来死亡猎人在民间很有人气这件事是真的囉。」 「是啊,我同学还有收集关于你们的报章杂志消息,贴成了整整十大本哩!」 炸丸展开双臂夸张地形容着。 「哦是吗?」威士忌忽然想到什么恶作剧似地窃笑起来,「嘻嘻,看样子我应该跟对策署的人建议一下,发行我们的个人公仔来赚一波才是。」 「噗!」 两人同时间笑了出来。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