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静南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和你,但不能和你当情人、当夫。”方眠看他讶然的金眸子,疑惑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和你上就是你?你今年二十七了,难道还是个处男?” 穆静南沉默。 沉默等于默认,这真是让方眠到震惊,穆家的长子,帝国军的上校,二十七了,居然还是个处男!在这个世界,贵族alpha成后不久,早早就会娶老婆。很多贵族不仅家里有老婆,外面还养情人。有些思想落后的地区,比如绿珠湾贫民窟,alpha家里还不止一个老婆呢。 穆静南望着他,一言不发。 “算了,昨晚的事儿咱俩都忘了吧,我不找你上了。”方眠发誓,“我再也不和你上了。” “那你的生理需求,”穆静南沉声问,“怎么办?” 方眠很郁闷,被临时标记之后,omega的身体变得非常,望像水涌出闸门,止也止不住。只要穆静南靠近他,他就会情不自想要。他又一次夹紧双腿,自暴自弃说:“憋着,憋不住就自,实在不行找个伴。” 他又不是那些把贞当命的omega,打打炮嘛,在方眠以前的世界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可是想象了一下和穆静南以外的人做,又不免觉得恶心。 话音刚落,他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住了。抬眸看身上的人,穆静南的眼眸金沉沉,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这家伙不说话,却自有一种山海般的威严,得方眠不过气来。和穆静南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他生气。现在,此时此刻,方眠锐地觉到,穆静南在生气。 “想找谁?那只狐狸?”穆静南冷冰冰地问。 方眠咬牙顶着他冰冷的眼神,道:“你管我?我找谁找谁,这是我的自由。” 方眠是个不服输的子,弹簧似的,制得越狠,反抗之时越是烈。穆静南看他倔强的模样,闭了闭眼,住自己心头的怒火,道:“我可以。” “啊?”方眠一愣。 “我可以,”穆静南垂着眼眸,平静地说道,“当你的伴。” 方眠小心翼翼打量他,对于伴来说,穆静南的确是一个好选择。他信守诺言,不会趁人之危永久标记方眠。洁身自好,没有传染病,也没有情纠纷。除了有两,以及上功夫不太到家,把方眠得有点痛以外,没啥不好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方眠觉得自己好像无法接受和穆静南以外的人做。 真的要和他当炮友吗?方眠心里了一团麻似的,七八糟。 穆静南这个家伙除了有点强硬专制,其实还好的。人品贵重,严于律己,方眠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alpha。一般人拥有特权,总会想搞七搞八,可穆静南自律得像个僧侣。脾气也好,不管方眠怎么他,他从来没有生过气。方眠想起他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的样子,口忽然变得很柔软。 真是奇怪的觉,方眠暗暗抚了抚口,只要想到还能和穆静南亲近,他中好像有许多金铃铛争先恐后地摇响,叮叮当当吵闹个不停。这似乎不再是体上的渴望,而是触及灵魂的喜悦,像上了瘾,罢不能。 上而已,又不是要嫁给他,应该是可以的吧! 方眠想答应,面上却还要做出为难的样子。偷偷觑穆静南神,只见他低垂着眼眸,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不对啊,穆静南这样不高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和方眠上,赚到的难道不是他穆静南吗? “你干嘛不高兴?”方眠没好气地问。 穆静南望着他,不吭声。 方眠轻咳了一声,说:“那这样吧,每天做一次。” 穆静南:“……” “呃,会不会太多?” 穆静南别开脸,细瓷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不会。”他说。 不是,这傻不是在生气吗,怎么又害羞起来了?方眠暗暗道,一天一次,果真是太多了? 方眠郁闷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饥渴?” 穆静南面不改地撒谎,“没有。” “等临时标记消失,你不能碰我。”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方眠盖弥彰地强调了一下,“我现在是omega素作祟,暂时弯那么一下下。一旦临时标记消失,我会变回直男的,很直很直的那种。” 看穆静南沉默不语,方眠气道:“靠,你是不是不信我?” “……信。” 话说完,二人沉默。关系发生了变化,方眠的脸烫烫的,如果卧上一颗蛋,一定可以煮。他用力告诫自己,他们最多就是炮友,决不能再更进一步了。雕可以动,心不能动! 心里越来越,方眠连忙转移注意力,朝下面努了努嘴,“要不要看看苏锈换的什么药?不如我们把药瓶带着,去告诉我哥苏锈换了他的药。” 穆静南不同意,“他不一定会相信你。” 的确,现在拿了药瓶,就等于告诉路清宁他们在天花板上面偷窥。鬼鬼祟祟的,实在不像是好人。况且方眠拿了药瓶过去,又怎么证明是苏锈换的药呢?方眠偷偷瞄了眼穆静南口处的摄像钢笔,又暗自摇了摇头。微型摄像头虽然拍下了全过程,但如果拿给路清宁看,穆静南的身份也会暴,危险太高了。 听苏锈言语,他似乎瞒了路清宁不少事儿,方眠想,如果把那些事儿挖出来,能否让路清宁明白,苏锈绝非善类? 方眠小声道:“我想到一个法子。” 穆静南接口道:“莫浩克。” “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方眠眼睛一亮,道,“没错,就是他。他是苏锈的副官,当初也是他带走重伤的我哥,说不定知道不少内情。”莫浩克中,应该也被送进医院来了,方眠问,“你知不知道莫浩克在哪个病房?” 穆静南想起之前遇到的高矮两个士兵,他们是来看莫浩克的,当初他们和他碰见,是在3层b区。 “跟我来。” 他们从通风管道离开之后,办公室的窗户缓缓打开,路清宁从窗外爬了进来。苏锈不会料到,他去又复返。他摸了摸桌子底下,拿出黏在桌面下的窃听器。声音已经实时传输到电脑里,他打开电脑,苏锈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封锁方眠在南都的消息,以后我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心如绞痛,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他强撑着站起来,搬来凳子,站上去,踮起脚尖,拿下藏在文件夹夹层的摄像头。掏出手机翻看云端录像,苏锈换药的举动映入他的眼帘。他脸惨白,慢慢打开屉,把药瓶拿出来,倒出一颗尝了尝。咬碎、咀嚼,甜丝丝的味道袭上舌尖,原本促进脑代谢、治疗失忆症的药丸被替换成了糖丸,怪不得他的失忆这么久都没有好转。 心绪翻涌,似有若无的画面蓦然闪现,他的脑袋仿佛被刀割开,剧烈一痛。血水、惨叫、尸体,一幕幕闪过眼前……他捕捉到过去的一点余绪,悉而陌生的痛苦情绪从心底深处涌上来。苏锈冒充了他梦里的男孩儿,还要阻止他找到真正的方眠。 他伸出手,把他和苏锈的合影扣在桌面上。 苏锈,你骗得我好苦。 第32章 莫浩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盖着白被单,躺在停尸房的病上。他后心一凉,脑海中闪过无数鬼故事,用没中的右手急急忙忙撑起身,正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被绑住了,还有一匝冷冰冰的电线连在他的脚心。脚步声传来,两个戴着口罩穿着医生白大褂的男人站定在他前,左边那个黑灰头发的眼笑意,幸灾乐祸的样子,右边金眼眸的冷若冰霜,被这人盯住,仿佛浑身都要结起冰来。 “你们是谁?”他嘶哑地叫唤。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黑灰头发的那个男人笑眯眯地说,“你只需知道,你不乖乖回答我们问题的话,会死哦。” 话音刚落,金眼眸的那个男人打开电闸,连着莫浩克的电线瞬间通电,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入脚心,莫浩克尖声痛叫。 “你们还没问,怎么就用刑了!!”莫浩克大喊。 “是啊,”方眠也很愣,“咱还没问呢。” 穆静南却冷着脸,不由分说,拉闸再开,连电了莫浩克三次,方才罢休。 方眠:“……” 穆静南这家伙还蛮暴力的。 遇到这种煞神,莫浩克心惊胆战,哭着道:“别电了……别电了……你们快问我啊,你们不问怎么知道我不回答啊……” 穆静南关了电闸,道:“问。” 方眠拍了拍莫浩克惨白的脸蛋,问:“苏锈是不是瞒了路清宁什么事儿?你知道多少?” 莫浩克为难道:“这说来话长……” 穆静南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再次开闸,这回莫浩克被电得了子,还现了兽态原形。只见上的军官体格蓦地涨大数倍,气球似的吹鼓起来,变成了一只雪白肥胖的大公猪。它两耳耷拉着,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哑声求饶:“求你了,别电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方眠让穆静南停止电击,搬来张凳子坐在莫浩克跟前。莫浩克犹疑地看了看他,豆粒似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具体的,还得从两年前说起。这事儿我也是多方打听,派人查了很久才知道的,要是有什么错漏,你们别怪我。” 方眠不耐烦地说:“别废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莫浩克咽了咽口水,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路医生本来不是我们保卫军的,他是绿珠湾贫民窟的龙猫,后来为了给他弟弟治病,被一个土财主买走,到了土沟坝……” *** 后来方眠才知道,土沟坝在里绿珠湾三千里外的一处大山里,不是路清宁不想联系他,而是那里实在太偏僻太落后了,连无线网络都没有。帝国幅员辽阔,除了南都和北都这种大城市,很多地方是野山荒漠,难以见到人烟。在这些地方,分布着一些小村落,小镇子,早年间反叛军还没有壮大起来的时候,常常在其中窜。 路清宁跟着那大腹便便的富商先是乘船往西走,上岸了坐公共汽车,摇摇晃晃进山,后来又换了辆老牛车,颠簸地行在黄土路上,风一吹,面灰尘,让人直咳嗽。他看见四周的景越来越荒凉,高楼大厦逐渐消失,田地多了起来,房子成了低矮的平房,各自独立,不像绿珠湾的贫民窟那样连缀在一起。 富商把他带到一座蓝的二层小房子前面,这房子比土沟坝其他房子要大一些,富商是干木头生意的,积攒了些财富,现在老了,便回老家来颐养天年。他把路清宁买回家,正是希望路清宁能伺候他的晚年。 门前站着两个面颊糙的男女,想必这两人就是富商的老婆了,路清宁听富商提起过,男的叫南珠,女的叫楚忧。楚忧还牵了个刚七岁的beta小女孩儿。二人警惕地看着路清宁,等富商下了车,便帮他提着行李,把他进了门。那小女孩儿走到他面前,怯生生地喊了声:“爸爸。” 富商一脚把她踢开,“晦气,滚开。” 小女孩儿哭了起来,南珠忙把她抱起来,轻轻喊她“小云朵”。楚忧嫉恨地瞪了一眼路清宁,低着头走开了。路清宁叹气,明明是alpha对他们不好,他们却记恨初来乍到的路清宁。一路舟车劳顿,老alpha累了,上楼去休息。离开前,他让他的beta老婆给路清宁安排房间。 他前脚刚走,南珠便换了一张脸,冷淡地说道:“我们不会帮你洗被褥、洗碗筷,我们不是你的仆人,你自己的活儿,你自己干。” 楚忧说:“你抢走了我们的丈夫,将来你的孩子还要抢走我孩子的爸爸。” 小云朵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哥哥会抢走爸爸?” 路清宁无法化解他们的怨恨,只能淡淡微笑,道:“无论你们怎么看待我,相信我,我绝不是你们的敌人。” 路清宁去收拾自己的房间,小小的,不足十平米,是杂货间改出来的。他帮助两个beta干活儿,分担他们的家务,伺候花园里的胡姬花。他让自己忙碌,就无暇去想夜晚他即将面对的恐怖。小云朵躲在廊柱下面偷看他,他对她微笑,给她吃他从绿珠湾带来的糖果。这些糖果是方眠最吃的,他总要买几斤放在家里。他望着手心里的糖,想起方眠,默默落泪。 夜晚,老商人把路清宁喊上楼,两个beta在忙,小云朵躲在门后,静静把他望着。他冲小云朵柔柔笑了笑,举步踏上木梯,晶莹的泪水砸在地上。小云朵忽然冲到路清宁面前,给他戴上一串胡姬花项链。 “哥哥,别害怕。”小云朵说。 路清宁轻轻道:“我没有害怕。” “可你的眼神和妈妈的眼神一样,每次妈妈被打,就是你这样的眼神。”小云朵偷偷告诉他,“胡姬花保护了大妈和二妈,也会保护你。这是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胡姬花淡雅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路清宁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到了屋里,老商人坐在躺椅上等候,嘴里烟吐雾。路清宁默默坐在一边等待,等待老商人完烟,起身衣服,出下垂的肚皮,蛤蟆皮似的皱皱巴巴,一层叠一层。路清宁闻见他信息素的味道,冲鼻难闻,几作呕。可路清宁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垂着脑袋,像待宰的羊羔那样,逆来顺受。 老商人对着路清宁盘自己,或许是因为年老体衰,老商人努力了好几遍都无法像年轻人那样坚硬,那样雄姿英发,那东西像个枯萎的草杆,软绵绵趴着,毫无动静。 路清宁明白了,他无法人道。 他气急败坏,“明明去绿珠湾的路上还能行的,我睡了两个娼!” 路清宁默默看着他,他察觉到路清宁的眼神,问:“你在嘲笑我,对么?” “我没有。”路清宁说,“我为你到抱歉。” “可恨的omega,可恨的货。”他脸庞涨得通红,气球似的骇人,“你知不知道,嘲笑丈夫的omega要受到什么处罚?” 路清宁说:“我没有嘲笑你。” 他拿起鞭子,道:“跪下。”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