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共响过两次。 一次是在天五行大门前——铃声响过,那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血尸全都转头逃走了。 第二次,是在那八具悬在半空的铁棺前,铃声响起之后,钢傀儡就走了过来。 凤大师虽已判定,铃声就是出自撒旦之父,可我一直都没想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可现在,一联想起这家伙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明白了。 他把血尸安放在门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阻止我们进来,而是想知道,我们破解机关的能力到底怎么样,战斗力又如何?从而估算出我们行进的大概速度,紧接着再给我们布下相应的陷阱——既不能让我们死,又不能让我们好过。 我们死了,冬老和丑皇这一对饵就可能不那么好骗了。若是我们完好无损的话,他再出手的时候还麻烦。 第二次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们正站在那八具悬在半空的铁棺材面前。 他这时可能早就在棺材和血蝙蝠上做下了手脚,生怕我们发现什么,所以才用铃声惊动尸骨,从而把钢傀儡引了过来,目的就是把我们赶走。 …… 真没想到,撒旦之父这家伙不但招数诡异,实力惊人,心思更是谨密,不但把我们三人算计其中,就连冬老和丑皇的死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也可以说,自从踏入血的那一刻起,我们五个人的所有遭遇和命运,早就被他安排好了。 我们只是按照他事先排好的剧本,一步步的走进陷阱而已。 叮!叮! 稍稍间隔了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随而,我们脚下的尸骨堆也随之发出一片轻响。 那声音细细碎碎,却又密密麻麻的,杂无章,就像有无数只蚕不停地噬着桑叶一般,让人浑身上下都起了皮疙瘩。 我们脚下的尸骨堆轻轻的晃动了起来,一具具尸骨不停的摇摆着。随着铃声的节奏,晃着脑袋、摇着手臂,似乎是想要支撑着站起身来! “不好,快跑!”t恤男大叫了一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拼命向前。 很显然,是撒旦之父追上来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解决掉了冬老,现在正准备杀了我们俩。 我扶住t恤男,与他齐肩并行,向着骨山高处那扇鲜红大门狂冲而去。 突然间,t恤男身子一晃。 我也觉有什么东西猛的一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我们俩一个猝不及防,同时摔倒在地,从骨坡上滚落了下去。 刚想爬起身来,却被一白骨别住了两腿,卡住了双手,本就使不出半点力气。更有一颗颗死人骷髅,接连从骨堆之中蹦跳而出,朝着我们俩的脑袋狂砸了过来! 砰!我一个闪避不及,被砸得眼冒金星。 “啊!”我狂声大叫,从骨堆中出手来。手臂被一道道利刃一般的断骨刮蹭的鲜血淋漓,可也完全顾不得。 我慌忙出斩鬼神双刀,狂挥舞开来! 刀锋劈砍在骨面上砰砰作响,一块块的碎末残渣四处飞溅,我极为快速的扫清了周身障碍,着t恤男冲了过去。 他虽然也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可是伤情实在太重,持剑的手又有些用不上力气,形势极为艰难。 我几步冲到他面前,快刀连出,咔咔几下砸碎了围在他脚下的骨头,一把拉起他继续向上飞奔。 叮叮! 门外的铜铃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地白骨仿佛接受到了进攻命令的士兵一般,一瞬间全部都活了过来,蹦跳翻转着席卷而来。 肋骨如刀,头骨如锤,指骨如镖,瞬间就卷起了一道白大风暴,目标正是我们俩! 此时,我哪还顾得那许多,双刀一摆,紧紧的护在t恤男身前,也不管南北西东,就是一通刀法。 咔咔声响之中,震裂的断骨,砸碎的骨渣,不断的在我身边飞进飞出。 眼都是白茫茫一片,我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径…… 一尖尖长骨,不断的从我脚下摇晃不停的骨堆之中穿刺而出,我一边极力的躲避着,一边拼命的向前冲! t恤男极为吃力的挥舞着长剑,与我背靠着的背,一边奋力拼挡,一边急声叫道:“九麟,不用管我,先去打开那扇门。” 漫天碎骨茫茫如雪,那一抹鲜红若隐若现。 t恤男说的没错,石室里的碎骨无穷无尽,杀起来本就没个完,尽快奔到门前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是他的此时伤情极重,虽然他怕我担忧一直在勉力支撑着,可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就算我能冲过去,可他还能不能坚持得住却很难说。 “快,快去开门。”他嘶哑着喉咙大声命令道。 门远在骨坡正上方,离着我们还有三十几米!可现在每进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当真就是寸步难行。 突然间,t恤男闷哼了一声,显然又受了一下重击。 他紧靠着我的后背,唰的一下滑了下去,倚在了我的小腿上,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初一!”我大声狂叫,可却没听到回声。 我慌忙转过身去,发了狂一般的抡开两臂,拼命的挥舞着双刀,罩住了四面袭来的白骨狂风。 t恤男软软的靠在我腿上,一尖尖长长的肋骨从他的小腹上穿了过去。他微闭着双眼,两仍在不停地的噏动着,我看的出来,他是在说:“快,快去开门!” 我也知道,这里是撒旦之父最好的战场,在这里拼杀,我们永远都没有胜算,唯一的生路就是穿过那道门!可现在我别说去开什么门了,恐怕双手一停,t恤男就会丧命。 “尾玉!”关键时刻,我猛的大叫了一声。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