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冤魂是个中年男人,脸苍白,睁着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他身着一件紫西装,我猛然一惊,这鬼不就是昨晚那个瘦赌客吗? 我一下子明白了,瘦赌客输得不甘心,于是找来两名保镖去揍苟明义,结果却被百战将军甲上散发的杀伐之气吓死了。 现在他又回来找苟明义报仇! 这时,我听见一阵沙沙的声音,回头一看,撒在窗户下面的草木灰缓缓地显现出两串脚印,那上面渐渐出现两个半透明的人影。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西装,大概是瘦赌客的保镖,两个鬼在那里漫无目的地徘徊。 “阿杰,我刚刚真的看见一个人!” “哪有,是你眼花了吧?” 两名警察站在屋子里对话道,我很担心这三个冤魂会被他们的声音惊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瘦赌客的冤魂站在门边,森森地打量着两名警察。 两名警察没争论出个结果来,只好回去差,走的时候把房门顺手关上了,我长松了一口气。 一清道长看见这三个不速之客,手里捏了一个诀,准备对付它们,我说道:“不用管它们,我们先去找苟明义。” “你有办法?”一清道人诧异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刚刚站在这里被迫看警察表演‘话剧’的时候,我想出一个点子来。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折成一个小船的样子,然后走进卫生间,在小船的头上擦了一些苟明义留下的血,又找了一个小碗,里面盛上清水,把小船放进去。 苟明义身上带有强大的气,他的血自然是最好的媒介,果然指船在碗里旋转了一会,指向一个方向,我说了声:“走!” 出门的时候,三个冤魂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也没理会。 下楼之后,我们跟着指船所指的方向,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一直捧着一碗水,手腕累得很。最后我们来到海边的一条马路上,海浪阵阵拍打成堤岸,小船所指的方向竟然是海里。 一清道长不屑地说道:“你这招当真管用吗?” “当然管用了。”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有点发虚,苟明义跑海里去了?一副镔铁打造的盔甲重达几十公斤,他这不是找死吗? 这时小船沾血的那头悄然转向,指向海边一栋很大的房子,我问一清道长:“那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一间船坞。”一清道长答道。 “进去看看!”我说道。 走近船坞时,我才发现外面围了一层铁丝网,大概二米多高,我倒是能翻过去,可尹新月和一清道长就有点难办了。 我们正围着铁丝网寻找入口,突然我觉到一阵恶寒透体而过,一只半透明的手从我口伸出来,朝我手里捧的碗抓了一把。那只手是灵体,当然可以穿过我的身体,可是我猛的一惊,一个没拿稳,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摔碎在地上。 打掉碗的是那个瘦赌客,他后面还跟着两名保镖的鬼魂。三只冤魂跪在地上,胡地抓碗的碎片,原来指船上有苟明义的气息,被他们当作苟明义,一路跟了过来。 “碍手碍脚,把它们除掉!”一清道长怒道。 “不,等一下。”我拦住他。 三个冤魂没有找到苟明义,抬起脸四面张望,突然穿过铁丝网,径直地朝那个大仓库飘过去,我十分确信地说道:“苟明义就在那个仓库里。” “张哥,这里有个可以钻进去。”尹新月说道。 我们过去一看,铁丝网下面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大概是苟明义留下的,一清道长皱了皱眉:“叫贫道钻这种狗,真是有辱斯文。” “你老人家踩着剑飞过去吧!我们这些凡人还是钻好了。”李麻子逮到一个报复一清道长的机会,然后带头钻了过去。 我替尹新月撑开铁丝网,她身材苗条,很容易就过去了,然后我也钻了进去。 一清道长站在外面,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还是向现实屈服了,把道袍起来束在间,先伸过来一条腿,然后把身子挪过来,最后再出另一条腿,结果被铁丝挂住了道袍,扯坏了一个衣角,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我暗笑这老道真是个讲究人,干物这行可没法讲究,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这就是职业差距吧! 这时仓库的方向传来三声凄厉的惨叫,我招呼他们赶紧过去看看,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天鞭以防不测。 仓库很空很大,伸手不见五指,两旁是高高的铁架子,上面放着木板,有一股很冲的油漆味,一进来觉呛鼻子辣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过来。这里其实不是什么大船坞,看规模就是生产渔船的,这些甲板刷过漆被晾在这些铁架子上风干。 一走进这里,我就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气,似乎还带着一阵类似心跳的律动,时涨时消,像水似的。 “就在这里!”一清道长惊喜的说道。 我们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借着微弱的光,就看见地上有三大滩漆黑的血,依稀能辨认出来是三个人的形状,脑袋全部朝着入口的方向。 这是刚才那三只冤魂留下的鬼血,这三个鬼真是不自量力,来找苟明义报仇,竟然被百战将军甲散发出的气给直接震死了! “好可怕!”尹新月吓得抓住我的胳膊,我安她说不要紧,同时握紧天鞭,心里阵阵发怵,万一苟明义不分敌友地攻击我们,恐怕未必能抵挡的住。 想到这里,我对尹新月说道:“你留在这里,不要再往前走了。” “不,我怕你遇上危险。”尹新月的声音在发颤。 “我和一清道长都有能力自保,你跟着反而会。”我解释道。 尹新月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那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你马上回来,千万别逞能。” “行,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张家小哥,弟妹一个人在这多不放心,要不我留下来照顾她?”李麻子小声请示。 我十分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行,你也留下吧!” 我和一清道长渐渐接近那股强悍气的中心,当转过一个弯时,我看见一个人蹲在墙角,好像正在睡觉,被手机的光刺到眼睛,他本能地伸手挡了一下。 这人大概二十岁出头,脸很,好像大学刚毕业的样子,头上戴着一顶球帽,从衣着和特征看确实是我昨晚在赌场见到的那男人,无疑就是我们要找的苟明义。 只是他脸上没有胡子,我记得昨晚见到他的时候,他有一嘴络腮胡子。凑近一看,他的脸颊上有胶水的痕迹,原来那副络腮胡子是粘上去的,为了显得老成些。 苟明义身上穿了一件黯淡的古代铠甲,正中间是一面护心镜,其它部分都是鱼鳞状的甲片,后面什么样我看不见,部是一片一片用皮革串起来的甲片,这身铠甲锈迹斑斑,早已经失去光泽。 “明义,明义!”一清道长突然动起来,跑了过去。 “道长?”苟明义抬起头,他看上去很疲惫,肤蜡黄,眼窝深陷,眼睛里布血,嘴干得起了一层皮,看上去很久都水米未进,好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傻小子,你怎么能把它穿在身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一清道长万分痛惜地说道,突然发现苟明义左手上面都是血,地上也滴了一大滩子血。我朝他的左肩膀看去,那里的衣服被剪开了,肩膀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锐器所伤,伤口歪歪扭扭地着线,似乎是他自己的。 “是谁干的!”一清道长问道。 苟明义哭了起来:“有个背剑的男人在追杀我!我好害怕!”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 他说的这人难道是……t恤男?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