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四周与底部却生出了厚厚的一层铜锈。 陶瓷怎么会生锈,难道这本不是紫砂壶? 抱着这种想法我把耳朵贴上去拿手指轻轻一敲,顿时听到铜器特有的清脆声响,而不是陶器的闷响。 显然这就不是紫砂壶,而是在铜壶外面抹上一层紫砂,这让线索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明朝才有紫砂壶,所以摆在我眼前的第一个问题,是要清楚这茶壶的年代到底是在明朝之前,还是明朝之后?这对判断物主人是很关键的。 陆茗身为茶业大亨肯定对茶壶有研究,一定知道这紫砂壶是古董。可前些子我问他家里有没有古董的时候,他却一口否定! 难道陆茗有问题? 想到这儿我皱起眉头朝躺在地上的陆茗望过去,却震惊的发现他身上的火都在! 大白天的被灵上了身,却没受到任何伤害,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或者说他对这个茶壶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等陆茗醒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紫砂壶明显愣了一下,接着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知道,只记得在开会,开着开着脑子一痛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陆茗模模糊糊的说道。 “呵呵,既然这样的话这件事我管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冷笑着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人。 陆茗哪里敢让我走?急忙追上来,求我帮忙帮到底,给多少钱都好商量。 接着他自觉的改口,说自己是被鬼老头给控制了,虽然脑子还清醒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还说他撒谎是为了逃避责任,毕竟他差点把本商人打死,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那这把紫砂壶怎么解释?还有你之前开会的时候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有些气愤的问道。 自己傻乎乎的为他守了半个月,结果人家就没跟我说实话。 “你……你都知道了。” 陆茗愣了一下,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再隐瞒,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他不仅知道这个紫砂壶是物,而且他正是靠着紫砂壶的帮助,才在短短几年内做到了茶业霸主的位置。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从他打算把生意扩展到全世界的时候,紫砂壶就不再帮他了,反而隔三差五的警告他。 陆茗不想放弃大好的发展机会,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靠着物才白手起家,所以陷入了找人帮忙却不能说实话的尴尬境地。 我听后就不再生气了,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世人只知道利用物谋取利益,往往到最后都会被物所害! 陆茗没受到伤害,已经算是万幸了。 我叹了口气,问他茶壶哪里来的?知不知道这茶壶的来历? 鬼老头已经展现了他的实力,强行斗下去我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何况它也不是什么恶灵,我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陆茗把茶壶还回去。 “茶壶是我从西双版纳淘来的,卖家说随身携带这个茶壶,就能对我的事业有所帮助。我就买来试试看,结果还真的管用。” 说到这儿陆茗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说他知道的只有这些。 “服了你了!”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物可不是想收就能收的,要考虑物本身的凶恶程度、物的背景以及卖家可信度等诸多因素。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上麻烦,甚至落入别人的圈套。 陆茗只听了人家一面之辞就敢把茶壶收了,幸亏他命大,要不都不一定有机会等到我救他。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用了。我想了想决定带上茶壶亲自和陆茗赶往西双版纳,问他还记不记得卖家的具体位置。 “额……记得。” 陆茗见我要去,一时间有些犹豫。看样子是舍不得把茶壶送走,我没管他,自顾自的拾掇起自己的家伙事儿。 傍晚,陆茗在我的拉扯下,有些不情愿的坐上了开往西双版纳的列车。 上车后他就不停的抓耳挠腮,就像孙猴子似得。我拍了拍他,说你别这么紧张,你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完全可以不靠物了。 “嗯。” 陆茗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但情绪还是很低落,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物的作用在于雪中送炭,简单来说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拿来渡过难关的,这样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危害。 只是人太贪婪,很多人用过一次以后就会对物产生依赖,甚至到了最后彻底失自己,沦为物的傀儡!就拿陆茗来说,他的成就其实大部分是自己努力换来的,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一切都是物的功劳。 所以和他说太多也没有用,只能把物解决,让他重新自信起来! 等他稍微安稳点以后,我又问他记不记得详细地址,毕竟西双版纳那么大,要是不记得具体位置也是麻烦。 “在西双版纳,勐海县,勐海乡。” 西双版纳附近是天然的茶园,陆茗常年跟茶打道对那里倒也悉,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经过两次倒车后我们终于到达勐海乡,这时天已经大亮,周围的青山绿水尽收眼底。 放眼望去周围的水车、耗牛、果林、茶园都显得很原始,尤其是象征当地文化的山寨最为引人。 我甚至都在想,再过几年就带尹新月在这里盖一座小屋,从此隐居山水不问世事。 相比我的闲情雅致,陆茗显得紧张的多,从进入勐海乡后他的脸就难看了许多,双手紧紧的握着装有茶壶的小包。 我怕他等下反悔不肯归还物,只好收起玩耍的心思,让他带我去找那个卖家。 “只能晚上去,他们寨子不对外面的人开放。”陆茗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顿时有些急眼,他勉强笑了笑说自己也是刚刚想起来。不过他紧接着说自己存了那个人的号码,接着就翻出号码随手拨了过去。 电话倒是打通了,但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陆茗最后也没办法,悻悻然地说只能等晚上了。 “那行吧,正好白天好好睡一觉。” 坐了一晚上的车我确实累了,对周围环境的新鲜过后整个人困得睁不开眼,就在附近找了家小宾馆睡了起来。 陆茗在我隔壁开了间房,我怕他变卦就把茶壶拿到了自己房间,然后没再管他,闷头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很舒坦,直接睡到晚上,如果不是陆茗把我叫醒的话,我估计能睡到天亮。 他把我叫醒后就迫不及待的带我去那个卖家所在的山寨,那模样仿佛着急将茶壶出手似的,与先前判若两人。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觉他的气好了许多,心想他应该想开了吧?就没再多琢磨,赶紧抱上茶壶和他一起出了宾馆。 勐海乡本就不大,又被几个寨子分割成数个区域,所以卖家的地方很好找。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一处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寨门,寨子前是一条两米宽的小溪。 大老远就看到寨子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还不时地发出呼声。 我很好奇他们在做什么,想进去看看又怕破了人家的规矩,就问陆茗知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傣族歌舞会呀,你想看吗?”陆茗不以为意的说道,显然这种事对他不新鲜,可对我却有很大的引力。 “你不是说咱们不能进去吗?到底能不能。” 我疑惑的问道,陆茗哈哈一笑说白天是不能进,晚上的话就随便了,热情好客的少数民族女同胞没准还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呢。 “那就进去看一看吧!” 我来了兴趣,就朝寨子里走去,可走出好远也不见陆茗追上来,就没好气的喊道:“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一块进来呀。” 相处了半个月下来,我发现陆茗这人没什么大老板的架子,平易近人的,所以跟他说话也就随意许多。 只是我喊完后却没有得到回应,下意识的回头找他,却发现身后本就没有人。 距离寨门最近的路口也有三四百米,这么短的时间陆茗不可能跑开,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那个陆茗是假的!wEDal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