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烟的太伞往她这边倾斜着,下意识地总是要照顾身边的人。 苏莞没遇到过这样乖巧又没心眼的女孩,心都要化了,真想当她的男朋友啊。 这样单纯的女孩,在渣男环伺的大学校园,真是很危险啊。苏莞暗下决心,大学期间一定要帮霍烟选个称心得体的男朋友,筛掉渣男,好好把关。 就在这时,周遭人声嘈杂起来,女孩子们发出兴奋的声音,头接耳。 “傅时寒怎么来了?” “他是学生会主席哎。” “主席也要领队的吗?” “哇!希望他能带咱们这一队!” …… 霍烟伸长脖子,朝队伍排头望去。 不远处,一道悉的身影款步走来。 他穿着一件单薄修整的白衬衣,身形线条畅而笔直,眉峰如刃,拔的鼻梁宛如工刀刻画,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傅时寒。 见他过来,学生会干事纷纷向他打招呼,傅时寒淡淡地回应,面无表情。 众人早已经习惯了他的严肃和不苟言笑。 “寒总,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呆在实验组,没空吗?” 说话的人名叫沈遇然,是那晚陪傅时寒一起看新晚会的男孩,他也是傅时寒的室友,同时兼学生会实践部部长。 因为傅时寒是学生会主席,平里几个要好的朋友总是开玩笑叫一声寒总,傅时寒也随了他们,没计较。 “事情提前做完了。” 傅时寒说话之际,目光扫向人群。 “霍烟,你把伞檐抬高一点,你挡住我看男神啦!”林初语说。 霍烟索将伞柄递给林初语,然后躲到苏莞身后。 苏莞望了望傅时寒,又看向霍烟:“你躲谁呢。” “傅时寒。” “你躲他干嘛?” 林初语嘴解释:“她总觉得人家傅时寒对她有意思,你说这人,自恋不。” “我没说他对我有意思,而是他……他总找我麻烦!我得躲着些。” “是是是,人家学生会主席,吃了没事儿干,就找你个不知名的新生麻烦,你这是偶像剧看多……” 然而,林初语话音未落,赫然发现,傅时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们面前。 与之前疏离冷漠的眼神全然不同,当他垂下细密的睫,深褐的眼眸望向霍烟的时候,平静的眼眸涌起了波澜。 霍烟攥紧了苏莞的袖子,一个劲儿往她身后躲,宛如被猎鹰盯住的小兔子似的,瑟瑟发抖,更不敢和傅时寒正面对视。 “寒……寒……” 一声寒哥哥的蚊子叫,都还没叫出来,傅时寒打断了她。 “很热?” 他调子微扬,嗓音宛若带了电,极有磁。 “还……还好。”霍烟低声回答。 “你看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撑伞?” 霍烟抬起头,果然广场上一百来位同学,没有人撑伞,她们一柄花边小洋伞,一枝独秀啊。 “好吧。” 果然是找茬儿来了,霍烟不好意思地收了伞,抬眸看他。 他目光下敛,长睫微微扫下来,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淡的泪痣。 小时候霍烟便觉得,傅家哥哥眼角那颗红痣,极美,像眼泪,也像星星。 后来长大了,读到张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那颗痣,也渐渐成了霍烟心头的朱砂痣。 高中的时候,班级里还有一个男孩,眼下也有一颗痣,但是颜太深,比之于傅时寒那轻轻浅浅的一点红,差了三千里的风月。 而此刻,他垂眸看她,虽是责备,但眼角泪痣反而增了几分温柔之意。 “寒总,我们要出发了,你跟队吗?”前排宣传部长沈遇然打破了两人的静默对视。 “跟。” 傅时寒离开的时候,随手拍了拍霍烟的脑袋,差点将她给带了个趔趄。 “我跟这队。” 前方,傅时寒和沈遇然两个一米八五的大男孩带队,幸运的第十组在无数女生刀子般歆羡又嫉妒的目光下,朝着今天参观的第一站中心图书馆走去。 傅时寒手里,还拎着一柄刚刚没收的花边儿小伞。 苏莞和林初语两路夹击,将霍烟挤在中间,窃窃私语。 林初语:“我去,他还真找你麻烦了,这踩的什么狗屎运啊!” “我说过了嘛。” 霍烟擦了擦脸颊的汗珠,她可不觉得这是运气,她躲傅时寒都躲不及呢。 “谁让咱们间盘凸出,人家不撑伞,偏偏咱们撑伞。”苏莞努努嘴:“看他刚刚拿腔拿调教训人的样子,还真有主席范儿。” 林初语道:“听说他是唯一竞聘通过学生会主席的大二生。” “长得贼几把帅了。”苏莞目光落到傅时寒背上,打量着:“这身,这翘,这线条,这气质,啧,小姐姐看男人眼光算高的了,这男人身上够劲儿,是一等货。” 霍烟红着脸,低声音:“你们背后议论就议论吧,能不能小声点!他是狗耳朵啊,大老远都能听得见的!” 林初语望了望队伍,她们走在最尾端,中间还隔着三五个同学呢,听得见就怪了。 “傅时寒学长,我叫你一声,你听得见吗?”苏莞大着胆子问。 前面傅时寒没有回头。 “你看吧,听不见。” 霍烟无奈摇头,清了清嗓子,低声音唤道:“傅时寒,你收了我的伞,我好热好热啊。” 果不其然,前排的傅时寒骤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着后排的霍烟走来。 苏莞和林初语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还……还真是狗耳朵啊! 傅时寒到霍烟身前,语调平淡:“跟我喊热?” 霍烟害怕地往苏莞身后缩了缩,苏莞身而出,护住小丫头,脸上堆了笑:“学长,我朋友开玩笑的,她一点都不热。” “热吗?”他只望着霍烟。 这么多人,他还能拿她怎么样,人前的傅时寒可是个讲礼貌的谦谦君子! 于是霍烟决定固执一回,坚定决绝地说:“热!” 傅时寒脸冷沉,面无表情看着她。 大家都以为霍烟肯定完蛋了。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傅时寒竟然撑开了花边儿小伞,清秀的五官笼上伞影的翳。 只听他调子微扬,带了点意味:“要不要我帮你撑伞。” 影顷刻罩住了霍烟。 “走吧。” “噢。” 她乖乖地挪着步子跟在他身边,只觉身边像是了一座火焰山似的,周遭气温越发燥热起来。 苏莞和林初语见势不妙,连连闪躲,跑到了队伍前排去。 谁都能惹,傅时寒这尊大佬可惹不得!自己作的死,就让她跪着作完吧。 于是这位冰山脸学生会主席,竟然真的替霍烟撑着伞,两个人磨磨蹭蹭走在队伍最后排。 “那个新同学好惨啊。” “是啊,惹到了学生会主席傅时寒,没她的好果子吃。” “可是莫名我竟然有些小嫉妒是怎么回事。” “傅时寒在帮她撑伞啊啊啊啊!你们怎么回事,居然会觉得这是惩罚!” “可能这是一种心理迫战术?” “如果傅时寒给我撑伞,我宁愿被迫一万年!” 霍烟硬着头皮,顶着前面同学们异样的目光,真是觉力山大。 几次想要开溜,被傅时寒攥住手腕给硬拉了回来,他温厚而砺的大掌,紧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骨头很细,似乎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似的,他很喜这一把娇小柔弱的身子骨。 “寒哥哥。” 她终于完整地叫出了对他自小的称呼:“寒哥哥,你……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傅时寒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眼眸深沉而明亮:“我不牵着你,摔了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挑起一抹揶揄的淡笑,看上有些气。 “不会摔了。”霍烟急切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害怕什么。”傅时寒一手撑伞,另一手自然而然地牵着她。 霍烟甚至能受到他掌腹,柔软而温热。WeDalIaN.cOM |